齊海道“既然是殿下的吩咐,我們聽從就是。”
綠蠟不安的蹙眉“可……”
她想說趙元璟靠不住,但又阻攔不了虞嬌嬌的決定。
特赦宮人出宮,本就是她為清掃裴家的眼線,費心向皇帝求的。
這些宮人被她添進特赦的名單,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彆杵在院子裡了,咱們有話進屋說。”沈昀道。
他們在宮外和宮裡的聯係不多,虞嬌嬌不主動與他們互通,他們幾乎不知道宮裡的情況。
但宮外的情況越來越複雜,他們已經有些應付不過來。
紅妝的產期臨近,精神力不足,還需要人照顧,她想幫忙也是力不從心。
皇後這個時候把綠蠟送出宮,就是一場及時雨,正好能幫他們解決燃眉之急。
綠蠟扶著紅妝跨過門檻,正堂乾淨明亮,多寶架上置放著舊日蘇家的擺件。
連燃香的熏爐也是她小時候用的,是她母親的嫁妝。
眼見綠蠟的眼淚又要開閘,紅妝趕緊打斷她。
“快彆急著感動了,他倆都要急瘋了。”
齊海等丫鬟上完茶水,命心腹到去門外守著,憋不住說“總算是見著你了,有些話我憋著許久,實在無處問。”
綠蠟擦拭去眼角的濕潤,扶著紅妝到軟榻前坐下,等眾人都落座,才壓住喉頭的酸澀,緩緩開口。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那日殿下為護三皇子受了傷,這些日子一直在同聖人鬨彆扭。”
“皇後傷的重不重?”齊海急的坐不住。
那日他隻是匆匆見虞嬌嬌一麵,二人之間隔著屍山血海,連一句話都沒能單獨說。
她身上的衣服破了不少口子,還有染著鮮血。
她不讓他留在宮裡,他隻能聽命去上林苑護駕。
“後背被紮了一刀。”綠蠟舔舔乾澀的唇,心裡有一萬分的難受。
那個傷口,與趙元璟背部傷的位置一樣,不知道她在心裡計算了多少遍,才剛剛好挨住那一刀。
亦不知,那一刀能喚回皇帝幾分憐惜。
眼下裴太後是被送去行宮養病,可她決計閒不住。
宮外養著的嬪禦,大部分都與裴太後一心。
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她召到跟前侍奉,等她重回宮廷,定是要把人帶回去給皇後添堵。
那一刀挨的值不值,還得看皇帝的態度。
綠蠟獨獨提到後背的傷,紅妝頓時急眼“是不是傷的很嚴重!”
“你彆激動!”沈昀攬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撫,“殿下吉人天佑,肯定不會有事。”
“哎呀,你懂什麼,我家主子英勇無敵,在戰場都很少受傷!”紅妝氣憤的捶桌,“早晚有一天,我要挖了姓聞的祖墳!”
沈昀嘴角抽抽,好脾氣的勸她“你都要生了,彆這麼暴躁。”
紅妝還是氣不過,不爽的問綠蠟“主子受傷,你怎麼不往宮外遞消息。”
“主子接到賢王妃的書信,就不讓我再與宮外聯係,你們沒有往宮裡傳遞消息,是不是也收到了主子的命令?”
紅妝三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齊海先開了口。
“出事之前,殿下傳信給我,交代我無論出任何事,都不能往宮裡遞信。”
“這消息不是你幫主子傳的?”紅妝納悶的問。
綠蠟搖頭“主子未曾有吩咐。”
“是不是有人假傳懿旨?”沈昀神色凝重。
如果有人假傳皇後的命令給他們,那他們的隊伍很可能出現了細作,或者被人知曉了他們聯絡的暗號,鑽了空子。
“我覺著不像。”齊海認真的同他們分析,“那日我奉命去上林苑,那邊的氣氛不太對勁兒,還無意中看到禁軍帶走了玉蓉公主。”
他當時就感覺不太對勁兒。
皇帝做事向來謹慎,無論發生什麼事,他既然未曾下旨發落玉蓉公主,那她代表的就是皇家顏麵。
即便是犯錯,禁軍也隻會秘密押送,怎麼可能走光明大道,讓旁人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