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龍庭傳!
舊南楚國,以四百八十觀崇揚天下。南楚國,下到平民百姓,上到皇帝達官,皆是信道求長生。
故而國力在春秋六國中最弱,也是春秋六國裡最後被徐芝豹的北梁鐵騎亡國。
可憐南楚楚王到亡國之時,還在苦苦哀求徐芝豹與驪陽先帝趙括晚些再亡了他的國。楚王在王殿裡時而瘋癲大笑,時而悲愴大哭,嚎嚎說著要等那些出海訪仙未歸的老道帶他的長生藥。
在徐芝豹一槍刺死前,仍然不知所悔。至死,他還坐在楚國大殿上,向南睜眼,到死都不願閉目,死不瞑目。
在驪陽先帝趙括登基後,便有意打壓佛,道二教,尊崇儒教,法家。
南朝四百八十觀,多少樓台煙雨中
驪陽黔中道,一處山野破舊小道觀裡頭。
簡單收集堆成成的茅草垛,還是要比晚上睡石頭上來的舒服許多。
連續幾日風餐露宿的趙曉,比平常要睡的熟。
“呼”小孩童臉朝草垛,身體趴在上方。雙手自然的下垂,夜風吹過,還會隨著風輕輕搖擺。
靠在茅草垛,挨著趙曉的還有一個年輕男子。相貌俊美的年輕男子睡相要比小孩童來的誇張惡劣,一隻腳踹在觀裡的柱子上,另一隻自然而然的放在腿上。
勁風吹過,道觀裡,照明的蠟燭在風中搖曳。
道觀門外,同樣出現了一位與觀內葉宣容貌一樣,頭頂清蓮花冠,背負一柄薄似蟬翼的劍,生了一頭古怪白發的男子。
他仿佛如畫中走出的謫仙般的出塵靜謐,安靜的站在外頭,仿佛在等待什麼。
“喲?這麼快,回來了。破鏡了?”一道半點不正經的聲音響起。
“嗯,回來了。”白發葉宣淡淡回答道,他輕彈手中的蟬劍,不急不慢的繼續言“是破鏡了,但我又歸還於天地了。”
“嘶,又還了呀,不過你和我一樣都不喜歡用彆人的東西。借以何坤的氣運渡了境,那可真是讓我自己看不起我自己呀。”
“有些困了。”白發葉宣伸手打了聲哈欠,“先去睡了,睡醒了再來找你。”
“這次要睡多久?”
“十年。”
臨走前留下一句“我去劉業的廬山睡一覺。”
言罷,白發葉宣化成一道白光飛至天外天,不見蹤影。
皎月當空,銀白月光透過窗沿。
草垛旁的葉宣小心翼翼的翻了一個身,早已醒來的他凝視熟睡的孩童,眼神溫柔。
夜深而眠,可總有三兩心事擾佳人難眠。
高牆裡,深閨中,木製的梳妝台,生的天生麗質的何家大小姐何傾芝坐於台前,銅鏡置於梳妝台上,鏡子裡清楚的映射一副絕美的容顏。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月光穿過鏤空的雕花窗桕射入房中。
何傾芝的閨房與妹妹何清之舒雅寡淡不同,寬敞的閨房裡擺放了許多物什。
房間當中放著一張紫檀花梨木製書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書法字帖。
細心詳勘,便會發現大多字帖以驪陽書法中的大家柳明權和春秋冠有“書聖”之稱張伯芝兩位大家居多。
十方寶硯,各色筆筒,都無不昭示著何府的財力之巨,何坤對她寵愛備至。
紅袖少女低眉嬌笑,雙手撚著衣角,卷了一圈又鬆開來,反反複複。
少女腦海裡滿是那個看起來傻傻憨憨的俊美少年郎,早些時候聽父親何坤說少年乃是東北諸侯,驪陽大將軍,兼異姓王的嫡子,身份尊貴。
當時何傾芝在聽完父親言語後,少女便感覺鼻子微酸,泫然若泣,失落感湧上眉頭,下不了心頭。
要前往長安求官的何坤爽朗大笑,溫柔的拍了拍少女香肩,安慰道“小芝兒,相信爹爹,莫說是北梁王世子,就連皇子,芝兒都配得上。”
“隻要你想,當皇後又何妨?”何坤愛伶的摸了摸長女。
少女拉扯住何坤的長衫,一雙秀美動人的桃花眼,炯炯有神的盯著何坤,少女語氣堅定“我隻想要他!”
何坤略有驚訝,沒想到自家女兒竟然如此情係於北梁世子。
“好,好,好。”
何坤見長女尤其認真,允諾道“為父一定會讓你成為北梁王妃…”,
南牆上居中掛著一幅她前日心有所感,自繪的一幅公子聽戲圖。
一方紅木桌,茶一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