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川將唇瓣抿成直線,神色肅然。
微頓了下,他再做補充,“東陽街海底撈受牽連,已被百草醫館控製住並做醫治,中毒的,大部分都是些百姓。”
坐在書案前的司祈年,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叩擊著案麵,眼簾低垂,遮住了眼底的幽深。
“毒可有解?”
“暫時未有,晏樂山前幾日恰巧離京,其弟子項遇正聯合京中其他醫館動手救人,大概也正在調配解藥。”
司祈年淡淡的應了聲,便再無多言,恍若正思索著些什麼。
驀然,他微掀薄唇,問道“藥粉可有查到什麼?”
“隻知是毒藥,具體未能得知是何毒。”
“暗中送去百草醫館,交給項遇,不要泄露身份。”
聽著少年慵懶冷冽的嗓音,從川眼瞳緊縮,“主子的意思是,毒是煉藥師下的?”
司祈年緩緩抬眸看向他,那雙上挑的含情桃花眼底無甚波瀾,深沉得如同不見星月的黑夜,“是或不是,很快便會知曉。”
“去吧。”
話音一落,便見從川頷首行禮,轉瞬消失在眼前。
書房內,便隻餘下司祈年一人。
他略略失神的睨著窗外的紅霞,緋色柔和的光線映照在他那張儘極清雋的麵容上,為他眉眼間平添了幾分暖色。
可他那雙墨色的眼瞳深處,卻絲毫不帶一丁半點的溫度,他似在暗暗的揣摩些什麼。
那日被楊杜衡逃走後,可能他便開始四下投毒了。
隻是,投在何處,才能造成今日京中這局麵?
極快的,他半眯桃花眼,將視線落到了眼前的茶盞上。
投毒必入口,官家世家亦可通過後廚外出采購的人入手,可對方明顯沒有。
而若想以最快的辦法造成大批百姓中毒,唯有從水中投毒。
思及此,司祈年神色一凜,眨眼間,便消失在書房內。
明啟侯府內,並未受到外麵的牽連與影響,依舊如往常般。
司祈年在花園裡尋到了那匹刨土的白眼狼,他劍眉微攏,冷冷的睨著它,“追風。”
正埋頭奮鬥的黑狼,耳朵猛地支棱了下,低垂揮舞著的大尾巴猝然夾緊。
完了完了完了,又雙叒叕被主子逮到了!
它低低的“嗷嗚”了聲,轉身弱弱的看著自家主子,等了好半晌,卻意外的沒等來挨揍。
“去告訴那枚小團子,彆亂吃東西,特彆是水。”
黑狼也沒浪費時間,收到自家主子的命令後,倒是以極快之勢,往府外跑去。
再不跑,等著被它家主子胖揍一頓再走麽?
司祈年幽幽的睨著方才那匹慫了吧唧的黑狼,有點不太想承認這貨是自己養的,眼見它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他才收回了視線。
那小團子有趣得很,他可不想這麼快便沒了打發時間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