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寒假很短。
隻有半個月。
因為梁宴則的病有所好轉,所以今年春節,梁母叫他回梁家去過。
曲家那邊沒有叫曲鳶回去,而她也不想回去,便問梁宴則,她能不能一個人待在彆墅裡?
梁宴則眉頭微蹙了下“隨便你。”
曲鳶笑道“我會看好家裡的。”
梁宴則神色微頓,很淡的應了一聲“嗯。”
來接梁宴則的車到了。
曲鳶送梁宴則到門外。
看著少年修長的身影,曲鳶忽然開口“少爺。”
梁宴則聞聲回頭,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耐煩。
曲鳶眼睛彎彎地笑著說“新年快樂。”
天空落了雪,梁宴則穿著黑色的大衣站在院子裡,肩膀上很快就多了些白色的雪花。
幾秒後,他麵無表情地應了個單音節“嗯。”
話音頓了一瞬,“你也是。”
說完這句話,少年乾脆利落地轉身就走。
短發下的耳朵有些紅,不知是不是天氣太冷了,被凍的。
首都的冬天確實冷。
曲鳶在外麵站了這麼一小會兒,就覺得臉都要被凜冽的寒風吹僵了。
雖然今年的春節還是隻有她一個人,但她卻不用再待在冷冰冰的封閉閣樓裡,吃著同樣是冷的食物。
海灣彆墅裡的暖氣很充足,曲鳶穿著短袖都不覺得冷。
就她一個人,曲鳶也就沒打算弄太過豐盛的年夜飯,隻包了點餃子煮,有兩個餃子裡,她還給塞了硬幣。
電視上正在播放著春晚,曲鳶聽到了放煙花的聲音。
她穿上厚實的外套,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一邊看煙花,一邊吃餃子。
與此同時的梁家。
除了梁宴則一家人,還有梁家的其他親戚也都來了老宅這邊過年。
年夜飯吃到一半,梁父就說有事要出去一趟。
梁母臉上的笑容當即就消失了,冷冷地道“有什麼事值得你在過年的時候還要去忙?”
“是我公司的事。”梁父麵不改色地說,“你們吃吧,我走了。”
隨著梁父的離開,整個氣氛頓時沉寂了下來。
直到梁宴則放下手裡的筷子“我吃好了。”
話音落下,少年也跟著起身離席了。
好好的一頓年夜飯,結果卻是不歡而散。
他們都知道梁父根本不是因為公司的事離開的。
而是去了他的初戀情人那裡。
梁父當初是因為初戀情人去世才答應入贅梁家的,然而幾年後,梁父卻發現初戀根本沒死,而且初戀當年發生的那場意外是梁母一手策劃的。
曾經算得上是柔情蜜意的一對夫妻為此大吵一架,自那以後,兩人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
如果不是因為兩人之間還有個兒子,梁父甚至是打算離婚的。
梁母控製欲強,她總疑心梁父會跟初戀再續前緣,梁父被她的疑神疑鬼弄得身心疲憊,他是想要彌補初戀不錯,但卻從未想過要對自己的家庭不忠。
可梁母每天的猜疑和逼問讓他惱怒不已,最後他乾脆真的如了梁母的願,和初戀搞到一起去了。
昔日相濡以沫的夫妻就此成了一對怨偶。
按理說,到了這種地步,離婚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梁母卻不願意。
她自己不好過,彆人也休想好過,她要讓梁父一輩子都背負著梁家贅婿的身份,他那個初戀也隻能做一輩子的小三。
梁宴則從懂事開始,他父母就一直在吵架,嚴重的時候還會大打出手。
他的病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家庭環境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