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謝謝啊，麻煩您了。”鄭斯南如往常一樣，將煙酒飲料放在辦公室後才走。
回去後她把原本要給唐麻子看的東西寄給了他愛人，隻字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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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你說，這次我做錯了嗎？”站在被燒得麵目全非的街上，雖然離火災過去已經一月有餘，空氣中還有殘存的焦臭味。
現在的南國裡，燒的燒、搬的搬，早已經沒有那種家家做生意、戶戶擺地攤、條條街巷都人來人往，連寫作業的時候都要幫家裡做幾單生意的盛景。
“我不覺得你錯了。”伍多多看著她說：“唐老板在裡麵呆久了，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和這有什麼關係。”鄭斯南扭頭看向她。
“如果唐老板單開一個外貿公司，請你幫他做原來的出口、後來的進口，你還會自己出來做生意嗎？”伍多多問。
“不會。”鄭斯南搖頭：“我決定自己做，是因為在沈雄飛擺了他一道，讓他虧了近百萬後，他還要繼續用那種容易被人拿捏的方式。”
“我讓鄭律和他談過，他堅決拒絕用上海的外貿代理公司。他覺得私下給錢要比合同交易更便宜。”
“最後……其實最便宜的才是最貴的，江湖習性和路徑依賴，讓他去了那裡。”
“所以啊。”伍多多說：“過去，他雖然敢做外貿，但還是用的老法子，資質代理這種中介式的新模式，他不敢用。”
“現在，他在裡麵，更不
知道外麵的情況。他以為和過去一樣，把大家薅在一起、人多力量大，提提要求、再做做樣子，這事就敷衍過去了。”
“市裡辦事和過去能一樣嗎？外貿政策越來越鬆、外資賣場批量進來，激動人心啊！上頭的人肯定想趁現在做好業績，換屆的時候能再往上升一級。”
“危房改造是一功吧、打造新型商業市場又是一功吧、做好營商環境以利招商引資，這也是一功吧。”
“就這麼一件事，這麼幾大功，你說上頭的人決心大不大？還容得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反對呀。”
“所以呀，還不如給自己多爭取點利益。”伍多多說：“不損人但利已的事，傻子才不做呢。”
鄭斯南看著她笑笑，輕聲說道：“當然。”
“哎，你怎麼回事，這種事還要想的嗎？要我說，如果能再多拿點好處，我還能多瞞他們一陣子。”伍多多不解地看著鄭斯南。
“唐老板這次拒絕見我，我想了很多。”鄭斯南歎息著說道：“不過你說得對，做生意嘛，不損人已經的極限，讓我不利已那不可能。”
“唐老板為人當然不錯，但從做生意上頭來說，他聯合那地些商戶做服裝配料一條街，還不是打著為商戶好的旗號，以保住自己在南國裡的流水。”
伍多多分析說道：
“南國裡注冊公司的人不多，他是一個，還是最大的一個，南國裡納稅大戶的名他要、外地來人先
找他唐老板的利他也要。南國裡改造損失最大的人就是他，他當然下力氣去阻止。”
“成立服裝配料市場，是他為了阻止而付出的代價而已。更何況，在付出代價的同時，一條街他拿了五個鋪子，這付出去的代價，最後又轉回到他手裡。”
“做生意的帳算得這麼精，現在輪到你了，卻反對你這樣做……我隻能說，他老了。”
“……你什麼時候……想了這麼多了？”鄭斯南詫異地看向伍多多。
“一直在想，天天在想。”伍多多沉聲說道：“現在不比我們開始做生意那會兒，攤子小，賺錢少，不惹人，所以怎麼做都無所謂。”
“現在我們攤子大、賺錢多、惹人嫉，我就擔心我們有什麼行差踏錯的，被人抓了把柄，落到唐老板這樣的地步，這麼多年的努力就全打水漂了。”
“所以我天天反思。我覺得有風險的，我一定馬上給顧總打電話。因為我相信他這個正規軍的風險意識比我更高。”
“…..還背後打我小報告呢？”鄭斯南不禁失笑。
“現在也隻有顧總在你這裡能說得上話了。”伍多多笑著說道。
“他還有這本事。”鄭斯南也笑了，不過也是不可否認，很多事情她都願意聽聽顧時川的意見。
“所以呀，我們一步一步踏踏實實往前走。”伍多多輕歎著說道：“你上次和三喜說那些外國賣場對貨品的條碼要求和進銷存係統後，
我就在想，我們合作的公司越來越正規，我們的風險其實也是越來越小的。大家都在規則裡打明牌，多好啊。”
鄭斯南點頭，返回到剛才的話題對伍多多說道：“你說的風險這個事，倒是要規劃規劃。”
“規劃什麼？”伍多多問。
“做生意就不可能一點風險也沒有。”鄭斯南說：“你還是不要做法人了，不管發生什麼事，做老板的風險肯定大於員工。萬一有那麼一天，你必須保證乾乾淨淨的把公司繼續開下去。”
“顧時川和我最後能走到哪一步我也不好說，但如果隻剩你頂著公司，我認為他能夠全力幫你。”
“斯南，你彆嚇我啊。”伍多多睜大眼睛看著她。
“嚇什麼嚇，早做打算，事到臨頭就不慌，又不是真有什麼事。”鄭斯南笑著說道：“你剛才說我們現在惹人嫉妒，我就想到了吳小強。”
“吳小強那把火，不是愛而不得，反而是嫉妒？”伍多多不解。
“他自以為是愛而不得，屁。”鄭斯南冷哼著說道：“如果真是愛而不得，當時就出手了。縱火難道要準備很久？”
“隻不過我當時是賺了點錢，但要說有多成功，也不至於。現在不同了，他看到我們主動解約bb和龍源、代理新品牌、擴張專賣店的消息，而且是從媒體上看到的。”
鄭斯南沉聲說道：
“他就明顯感覺到這幾年時間，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而他還是當初
的他，這種落差讓他惡向膽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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