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sir，不好意思啊，害你挨罵。”鄭斯南見小李進來，倒了杯熱水給他。
“乾我們這行的，挨罵還不是家常便飯。”小李笑著說道。
“他們罵的其實也沒錯。”鄭斯南淡聲說道：“但既要目的正義、又要程序正義，原本就不現實。雖說我也不讚同個人小利益向社會大利益妥協，但那也要你爭取得到才是。否則還不如把姿態擺好看點，顯得大義。”
“鄭總這話是正解。”小李點頭：“和講道理的人講道理、和不講道理的人講武力，哪裡做事不是這樣。”
“你比老莊有見識多了。可見人還是要多讀書。”鄭斯南笑笑說道。
“沒有沒有，老莊是實乾派。”小李連忙說道。
雖然他自詡自己這個派出所所長做得問心無愧，但老莊怎麼說也是帶他入門的師傅，他位置再高也得敬他幾分。
“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麼做？總不能讓他們一波一波的去鬨吧？”鄭斯南問。
“你彆看今天來鬨的人多，其實鬨的人裡有20都簽過字了。”小李淡淡說道：“會簽完的，而且不會太久。”
“…..人性啊……”鄭斯南感歎一句：“挺好，能按社會規則行事是最好。”
“鄭總你這幾天就多注意點，我怕有人心裡不舒服，過來扔雞蛋石頭什麼的。其它大事倒也沒有，你和拆遷辦達成的協議你也放心，我會盯著給你辦的。”小李說。
“小李，謝謝你
啊。”鄭斯南側眸看他，輕笑著問道：“你和三喜現在什麼情況？你爸媽還是不同意吧？”
“我……”
“我已經在爭取單位分房了，領導和我談了下指標，我覺得很有希望。”
“所以我們結婚後不用和我爸媽住在一起，她可以不用在意我爸媽的意見。”
說到和三喜的事，小李原本的侃侃而談，立刻變成無可奈何，看起來一點兒也沒有派出所所長的豪橫霸氣，倒像當年騎著自行車在小巷子裡追鄭斯南時候的青澀，還有極力證明的樣子。
“噗嗤。”鄭斯南嗤笑出聲。
“斯南姐——”小李不滿地看著她。
“三喜已經買了一套商品房，你不知道？”鄭斯南斜睥著他：“而且隻要她想，再買一套兩套都不是問題。”
“她買的那套是給阿姨做養老房的，阿姨以前沒有單位，現在就沒有退休金，養老還是要有保障才行。”
小李解釋說道：
“她自己也沒單位、沒個保險什麼的，要是生病、退休養老，都要花自己的存款。所以我讓她給自己買一份靈活就業的社保，對自己也有個保障。”
“這個文件你也看到了吧？現在相關部門在調係統，最遲下半年也要開始實施了。”
“斯南姐，你要不要也給自己買一份？”
“……”鄭斯南看著小李，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問你，三喜同意買了沒有？”
“唉，她讀書少，現在又還年輕能賺錢，看不
到未來的風險，還和我擰著呢。”小李歎了口氣。
“那我問你，你替她算過帳沒有？”鄭斯南不禁失笑，這個人是在係統裡呆久了，腦子被政策捆死了吧：“15年她要交多少錢、退休後她一個月拿多少錢，按平均壽命計算她一共能拿幾年、總額多少？”
“她現在一年能賺多少錢，這錢就算不放在生意裡流動，存在銀行裡拿死利息，你還怕她沒錢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