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鄭斯南擔心地看著他。
“方平約我通話,我就先回去了。”伍多多端起酒杯,與鄭斯南、顧時川碰了一下,說了句‘新年快樂’後就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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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發生不愉快了?”鄭斯南問。
“如果日子每天都一樣的過,那麼人就會被困在過去走不出來。”顧時川端起酒杯默默喝了一口後,抬頭看著鄭斯南說:“顧姨是這樣,我媽、姐姐們也是這樣。”
“嗯?”鄭斯南示意他說下去。
“她們的日子停留在我離開家去上大學的那一天。”
顧時川淡淡說道:
“所以在她們的心裡,我所有的事都必須和她們商量,然後等著她們幫我拿主意,甚至去學校找我的老師談話、對我的老師提要求。”
“她們隻記得我是兒子、是弟弟,我不會反駁、不會反對,會滿足她們的一切要求和照顧,不管合理不合理。”
顧時川說著又喝了一口酒。
鄭斯南拿過酒瓶幫他倒上,聽他繼續說。
“我媽給我準備了幾大罐酒糟魚,我說不用這麼多,平時沒機會自己做飯,吃不完。”顧時川淡聲說道:“她說是送給我公司領導的,我說領導不在國內,同事倒有幾個,但我整罐的送不適合,多拿一罐給大家分一分就行了。”
“就這麼一件事,扯到數典忘祖上。
“說實話,我現在確實不愛吃酒糟魚了,但口味的轉變要和忘恩負義扯在一起,我自己都聽笑
了。”
“這就算了,我讓一步,都拿了吧。”
“還是不依,說什麼我上班這麼些年,也沒請她們去我公司轉轉。”
“你說,乘飛機是要開介紹信的,更彆說出國簽證了,我是有本事弄到介紹信、還是有本事搞到簽證?”
“她們以為我出個國,就是通了天了,吹牛說要去英美直接找我,我又孝順又懂感恩,隻要她們開口,我肯定幫忙給辦。”
“去年到上海,除了辦公室沒去過,上海哪裡沒帶她們去轉過?”
“結果呢,要我把外甥弄到上海去讀書。”
“前天又跟我提了,說錢不是問題,孩子爸能賺,主要讓我安排個學校。說什麼我太老實了、不會提要求。讓我帶她們去見我的外國上司,讓外國人去和上海教育司提條件,把員工家屬子女問題解決了。”
“噗嗤……”鄭斯南忍不住失笑出聲,不過她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是想到彆的事了。”
“彆說你,我都給氣笑了。”顧時川皺著眉頭說道:“我自然是沒答應。話題於是又回到數典忘祖上。”
“所以他們要上天我也得辦,否則就是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
“鄭斯南,我自認為自己的邏輯還不錯,但這事,我竟沒辦法用邏輯來解決。”
“我也覺得我是個講感情的人,但現在,我竟然想真的做個忘恩負義的人。”
“所謂恩、所謂義,是你認為的、還是她們認為的?”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