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補刀似的加了一句,看到小顧瞪他,這才笑著不再說話。
“這位鄭總,嘴裡說著希望拿了配方在上海做鴨脖子、又推著我去爭取波卡的上海代理,我搞不懂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小顧思慮著,但還是想不明白。
“管他什麼意思,哪樣對我們有好處,我們就做哪樣。兩樣都有好處的話,我們就兩樣都做。”
舅舅的思路乾脆利落:
“那個鴨脖子配方,我是支持你要的,上海江城兩邊各做各的互不打架。你那個廢物爸多少也有些用處,不至於沒事乾被你養廢了。”
“我再想想,我總覺得姓鄭的沒有那麼好心。可彆是坑。”小顧邊往裡走邊叨叨地自語著。
“能有什麼坑,那種小地方來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大算計,最多不過是想幫她的小姐妹甩掉你爸的養老責任。”舅舅大聲說著跟了進去。
“如果是這樣,那個三喜也太狠了,我爸好歹把她養到二十幾歲了。”小顧的聲音悶悶的,那人再不好也是他的爸,被親閨女當膏藥往外甩,他心裡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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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讓小顧做鴨脖子生意?”回程的車上,顧時川也在問鄭斯南。
“先談著,他想做的時候也不能獨吞了。”鄭斯南說。
“所以你的目的是不讓他做。”顧時川這才弄明白她的談法——先談最壞的結果,要做也可以,她入股、三喜不撤出,小顧隻能做股東之一。
如果他不做,那就
什麼事也沒有。
“剛才我還真以為你是為了讓江城的鴨脖子走向世界呢,心裡很佩服你一下。”顧時川大笑。
“我可沒那胸懷,也就是一點兒小算盤而已。”鄭斯南訕訕說道:“不過小顧那種留學生,應該喜歡聽那樣的話,說說也不燙嘴。”
“你呀……”顧時川直笑,但又說:“不過這條路很可行。海外華人就沒幾個不想吃鴨脖這種鹹辣的中國特色味道的,我曾經看有人讓家人寄去一瓶自製的腐乳當個寶的。鴨脖子要是能突破儲存運輸的限製,在海外大有可為。”
“真空鎖鮮技術海外已經有了,聽說廣東那邊就有的,不過我們都是技術外行,要三喜拿這個生意當產業來做,才會去考慮怎麼把現有的技術用到鴨脖子上。”
鄭斯南說:
“從這個角度來想,小顧加入自然是好事。但三喜確實是小富即安的個性,她不想做大。所以我隻想著替顧姨解決一個遠憂,怕她一直惦著這事,什麼時候又發病。”
“如果是這樣,很可惜。”顧時川說:“鴨脖子能做成一門大生意,這點個人小恩怨應該也能在大生意裡消彌掉。”
“不,肯定不會。”鄭斯南搖頭:“你不懂顧姨那代女性,她們視男人為絕對正確,如果有不正確,一定是自己錯了。”
“她會被這件事糾纏一生,生意什麼的……用她的話說,賺再多錢又怎麼樣,屋裡沒有個男人,
就被人瞧不起……”
“其實……我能理解。”顧時川的心像被什麼撞了一下,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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