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走出24小時咖啡廳的時候,門外的風吹亂方平的短發和鄭斯南的風衣,讓兩人看起來頗有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後天見。”
“等我好消息。”
兩人道彆後,便兵分兩路,各自回去。
方平興奮得睡不著,回家連夜寫方案。
鄭斯南累了一天氣了一天直到見了方平才順過氣來,回到旅店後第一時間去衝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上寬大的圓領衫躺回到床上,這才感覺整個人的精氣神回來一點。
這一晚的夢很雜亂,一會兒在陪笑著拍crisp的馬屁、一會兒又怒氣衝衝地在和顧時川吵架,罵他是個漢奸、一會兒又和方平一起在一張紙上畫圖,具體畫了些什麼,她在夢裡也沒看清。但心情應該是愉快的,因為夢到這裡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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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還要在上海呆多久,鄭斯南第二天就去前台續了6天的錢。當然,續6天是因為旅店有老顧客續6天打8折的優惠。
至於住不住得到6天,到時候再說吧。
辦完續房手續後,鄭斯南就去了吳小強的養豬廠,例行的送了一條煙過去。
“你是想我抽死嗎。”吳小強笑說。
“你不抽可以送人。”鄭斯南自己倒了杯熱水在手裡。
“你來上海幾天了。”吳小強問。
“五天。”鄭斯南喝了口熱水後,看著吳小強說:“還要待差不多五天。所以這個月的貨我自己來提,多多在家守攤子。”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上海這攤子事,我輕易還見不著你了?”吳小強捏著煙斜眸看著鄭斯南。
“還真見不著。”鄭斯南點頭,將水杯放下後,雙手撐在桌麵,一臉認真地看著吳小強:“次品餅乾的生意是我在給自己存本錢,最終我不能隻做這個、而這個其實也做不久。”
“你想,最多隻能做個十幾車,還隻能往下做批發,累死累活一個月掙個十來萬。我每次都感覺,這和我當年在碼頭替人挑貨的時候,累死累活一天掙20塊錢也沒什麼不同。”
“20塊和十幾萬,怎麼會不同。”吳小強笑她心太大,不知足。
“我說的是那種感覺。”鄭斯南其實知道吳小強不會懂得那種在底層累到沾床就睡的感覺。累、苦、而且看不到希望。
“這次的生意談得怎麼樣了?人家外企要求高吧?”吳小強問。
“高。”鄭斯南點頭:“正因為高,能達到的合作商就少,所以我還有機會。”
“據我所知,外企剛進入一個新市場的時候,不會弄很多代理商,就是一個總代,總代要不要做分代,他們也是有規定的,總代說了不算。”吳小強彈了彈指間的煙灰,看著鄭斯南說:“所以就算能達到要求的合作商少,也輪不到你這種達不到要求的人去做。”
“錯。”鄭斯南笑說:“你沒給人打過工吧?”
“廢話,誰敢雇我?”吳小強不屑地笑。
“所以你不懂企業那套。”鄭斯南笑著說道:“老板讓你買一個東西,你就得給老板三種不同的版本去選,這才顯得你既用心、又沒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