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你說說看，是讓鄭小姐從我這裡再分些貨出去，還是把你那義務篁園客戶的貨停掉。”夢特嬌男笑眯眯地看著肖主任，一副好聲好氣好商量的樣子。
肖主任聽了卻是冷汗直流。
客戶的商鋪地址都知道了，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這麼來看，還真不知道是他找的鄭斯南、還是鄭斯南找的他了。
“老吳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肖主任舍不得不賺到手的錢，可又不敢得罪夢特嬌男。
“鄭小姐一個外地的小姑娘，來咱們上海做生意，咱們也該儘儘地主之宜才是。”夢特嬌男收起臉上的和煦，沉聲說道：“貨還是全部從我這裡走，鄭小姐要的貨我來給她分配。義烏那邊要的話，也讓他來找我。”
“老吳，這恐怕不太好。”肖主任在心裡暗罵一句，皺著眉頭說道：“你看這樣行不行，小鄭的貨就從你這裡出。南通那邊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也是千求萬求我才答應給他這一兩車貨。”
“說實話，如果是正經親戚，我也不會撕毀和鄭小姐的約定，摳出兩車貨去給她。但那種一個村的、一條街的，你不答應的話，家裡人在村裡的日子就難得過了。”
“不過老吳你放心，就是這一兩車，再沒更多了。”
“好，也行。”夢特嬌男想都沒想，立即應了下來，還扭頭對鄭斯南說：“鄭小姐下個月要幾車？”
“四車。”鄭斯南沉聲應道。
“老肖你就出四車沒有打碎的貨給我，這四車省了你打碎的人工成本，我也不和你還價了，按老規矩結算。”夢特嬌男也不打埋伏，當著兩個人的麵把量定了下來。
“好。”肖主任咬著牙應了下來。
他以後也隻賺得到南通那邊兩車貨的差價了。他現在都不知道是該怪鄭斯南、還是怪夢特嬌男，到手的幾千塊就這麼一下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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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四車？”在肖主任離開後，夢特嬌男問鄭斯南：“四車應該是你承諾給他的量，但既然從我這裡拿，多少都不是問題。”
“是四車。”鄭斯南當然不敢減，事情峰回路轉了好幾次，她其實被嚇得不行，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這個夢特嬌男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所以在能不改口的事上絕不改口，哪怕吃力一些，也要保持口徑、努力吃下。
“你給老吳什麼價？”夢特嬌男輕扯了下嘴角，順手拿起煙點著。
“比打碎的廢品價翻倍。”鄭斯南說。
“好，我也一樣，不漲你的價。”夢特嬌男吐了口煙圈後說道。
“謝謝吳總。”鄭斯南連忙道謝。
“你還是在利用我。老肖的膽子最多弄十車貨出來，給你四車，給南通那邊六車。現在他是不敢給南通加貨了的，所以十車貨裡你可以拿到8車。”夢特嬌男臉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
“吳總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4車貨我都是咬牙吃下的。原本我是想用我的4車加上南通鋪子的2車，引您去找他們。”鄭斯南咬咬牙，打算和這個吳總攤牌：“但後來又想，就算您找了他們，肖主任這貨也不一定給我，還不如和您直接合作來得穩當，這是我來找您的目的。”
“說到利用，真的，我沒想過。我們做生意的人吧，骨子裡講的都是合作、都是大家一起順順當當的把錢賺了。”
夢特嬌男哈哈乾笑兩聲，當著鄭斯南的麵掐滅了手中的煙後，點頭說道：“來找我是對的，下個月直接到我這裡來接貨。”
“謝謝吳總。”鄭斯南暗自吐了口氣後，起身與夢特嬌男告辭。
在走到外間辦公區時，從身上摸了個200的紅包塞給了那個街溜子模樣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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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鄭斯南前腳剛走，男孩子後腳把紅包折給夢特嬌男看。
“一個小姑娘，比老肖都上道。”夢特嬌男撇了撇嘴，示意男孩子將錢收下後又交待了一句：“不許主動要紅包。”
“是，老大。”男孩子抽了一百給旁邊的掃地的阿姨：“老姐，去給老大買包煙。”
“臭小子。”夢特嬌男輕笑一聲，微眯著眼睛看著那阿姨出門後，對男孩子說：“帶幾個兄弟去篁園的鋪子上看看，有咱們的貨，就都買回來。”
“好的，老大。”男孩子一下子來了精神。
“知道出什麼價？”夢特嬌男問。
“老大放心，我知道的。”男孩子一臉嚴肅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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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斯南回江城的那天，伍多多在火車站接她。在看見她完好無缺的從車站裡走出來的時候，伍多多的眼圈突然就紅了。
“你膽子怎麼就這麼大呢。”接到鄭斯南後，伍多多埋怨說道。
“現在是法製社會，他背景再強，不過是卡死我去上海拿貨的路，除此還能拿我怎麼樣？”鄭斯南笑說：“你港劇看多了啊。”
“和港劇什麼關係。”伍多多提醒她說：“唐老板被人用刀子捅在腿上那一刀，也就是前年的事。”
“……不是一碼事。”鄭斯南沉默了一下。
“反正……”伍多多用力吐了口氣，看著鄭斯南沉聲說道：“反正這種人、還是外地的這種人，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我想著代工廠又是解決就業、又是創彙交稅的，在當地的地位可見很高，但也要給那幫人麵子，可見這種勢力是多難惹。”
“你反過來想，那種人難惹，我們能搭上不也能借點勢、讓貨源更安全嗎。”鄭斯南說：“富貴險中求，再說，有多少危險我心裡有數，你就彆胡思亂想了。”
鄭斯南拉著伍多多快步往外走：“往前看，不回頭，不糾結。”
“那也要有命往前看。”伍多多嘟噥一句。
“不至於的。唐老板不也隻挨了一刀，人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生意也越來越好了。”鄭斯南爽朗地笑。
“他現在不也變慫了，以前人家卡他幾單貨，他都把人家送進去了。現在沈雄飛直接把他的貨扔下來，他還繼續和人家做生意。”伍多多大聲說：“唐老板這叫識時務者，你得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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