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個親戚,也是在軍營,常年上戰場,後來老了全身傷病,每當舊疾複發時,疼的夜夜難眠,但他卻說值得,這每寸的傷疤上,都是一條條被他救活的生命。”
肖璟辰知道,她嘴中的親戚就是餘治,那時在餘府,每當天氣不好,餘治身上的病痛就會襲來,弄的他整夜睡不著覺,後來醫士也沒了辦法,隻好用麻藥將他迷暈,才得睡個安穩覺。
那時,餘願還小,但已經記事,衛氏總是在旁暗暗淚泣,人也跟著消瘦。
肖璟辰似提醒她的身份“你不是說,是在姑母家長大的嗎?哪裡又來的親戚。”
餘願心中一慌,隨口道“是啊,就是姑母家的表親,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肖璟辰起身,脫下了袍子,餘願隻是臉上有傷,手腳又無礙,走過去,將袍子接過放在了衣架上。
“你可知,今日你的舉動,足已要了你的小命?”
餘願手中的動作一僵,她懂肖璟辰說的,那可是堂堂開元帝的掌上明珠,要她小命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
“我知,但是空副將無錯,為何要受此辱,她可是開元帝親封的女將軍,上陣殺敵,拚命”
“那又怎樣?開元帝是明君,但這不能說明,他的女兒也是明主。在那些貴胄麵前,武將的命,隻不過是來換取權利,擴大勢力的工具。”
餘願愣住,見到麵前的肖璟辰,在火光下,半明半暗,眉間似有火光在跳動。
“如若今日,空青為了你,也舍了命,那是我「辰」軍之禍,是天下萬民的禍,更是空家滿門婦孺的禍!你可想過?”
“我自然想過,所以護住了空副將,自己挨了巴掌。我一個丫鬟的命賤,無人在意,可以任他們”
“誰說的!!!”肖璟辰暴怒一聲,從暗處走來,臉上映著通紅,使勁捏過她的削肩。
“你的命,在旁人眼中不值錢,可在我”
餘願讀懂了肖璟辰的眼光,更猜到了他想說什麼,眼神裡飄過絲絲震驚之色。
“可在我「辰」軍,怎麼會不重要!!”他低了眸,手也從她的肩上抽走。
轉過身,坐回到了凳子上,平複思緒。
“四公主要召見你,因為你是我的丫鬟,你既是我的人,自然是「辰」軍人,現在更是安陸府中的人。你的言行,直接會導致我安陸府的福禍。可明白?”
剛才那一瞬間,她還以為肖璟辰會說
她轉過念“今日,確實是我唐突了,一惱怒,便失了理智。但請將軍放心,日後我再碰見此等事,依舊還會這樣做!”
肖璟辰擰眉,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他轉身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依舊會這樣說,無論對方是誰,辱我「辰」軍,就是不行,這不僅僅是為了出氣,更是為了不能寒了將士的心。”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餘願滿臉掛著彩,但一點也不妨礙,她執拗的性格“我自知,我的命是將軍救的,是「辰」軍救的,所以成為了「辰」軍的人,「辰」軍更是我的恩人。”
“但在「辰」軍之前呢?我隻是一名雍都百姓,「辰」軍是我的恩人,如若連句公道話,都不能替恩人說,那何冷血的野獸有何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