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鐵騎縱橫!
平州城下,狼狽奔逃了數日的赫連鐸猛地拉住馬頭,一臉疑惑地看著城頭。
那麵大旗,上麵那個大字居然不是“李”,而是一個“劉”字。
“赫連將軍,請入城,我已備好酒宴,為你掃塵。”跑著從城門裡出來的平州兵馬使的態度倒是很熱情。
但是此刻,赫連鐸的心裡早就翻江倒海,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說的什麼。
“不,你你等一下。”他有些混亂,語無倫次。
“這劉字大旗是什麼意思?”指著城頭的大旗,赫連鐸問。
“現在盧龍節度使留後(暫代節度使,隻等朝廷過個程序)是劉仁恭大人。”兵馬使回答。
赫連鐸連退兩步,突然之間,醍醐灌頂。
原來如此。
劉仁恭真是好算計。
難怪瑞州的兵力和預先估計的差了這麼多,事先卻什麼都不知道。
李匡籌和自己不過是隻愚蠢的螳螂,後麵還有黃雀在虎視眈眈。
“那現在李匡籌李太尉呢?”赫連鐸追問。
“這個卑職不知,劉仁恭大人隻是讓卑職轉告,他在幽州恭迎您的大駕。”兵馬使躬身回答。
“恭迎大駕嗎?”赫連鐸輕聲地喃喃自語。
他抬頭看著天空,陰霾漫天,好像打了敗仗天氣就沒有好過,不像草原上的天空那樣湛藍湛藍的。
更沒有吐穀渾高原的天空那樣看起來乾淨地近乎透明。
曾經自己也是淩雲壯誌,如今呢?寄人籬下,連故友都一個個凋零了。
他歎口氣,摸了一下已經斑白的胡須,自言自語道“我也算戎馬半生,打了一輩子,最後呢,還要寄人籬下。如今,還要受這些小輩的羞辱嗎?”
猛地,他抽出橫刀,在自己的脖子上乾淨利落地一拉。
892年4月27日,曾經的吐穀渾之主,赫連鐸,自刎於平洲城下。
瑞州,刺史府。
“明軒,赫連鐸在平洲城下自刎了。”王彥章神秘兮兮地告訴他。
“這不是幾天前就知道了嗎?”王彥庭有些奇怪。
“那你肯定不知道的是,赫連鐸以為李匡籌被劉仁恭殺了,其實不是,他反而死在了李匡籌前麵。”
啊?
這倒是新鮮。
王彥庭也不記得李匡籌這個小角色是怎麼死的。
但是堂兄這麼說,肯定是有些故事的。
“怎麼回事?”
他一臉八卦地問。
“李匡籌帶兵往南逃亡,路過義昌(今河北滄州一帶)節度使盧彥威的地盤,結果盧彥威看中了他的錢財和老婆,在景城(今河北滄縣)一戰斬殺了他。”
臥槽!
果然是大瓜。
李匡籌這個老婆,算是直接間接坑死了李匡威兩兄弟啊。
果然這樣的美女不是一般人可以鎮得住的。
這特麼也就是在晚唐,如果是三國自己無論如何是要把人送給曹賊的,說不準還能換個一官半職當當。
真是三國,我也不需要像現在這樣努力了。
至少,曹賊在知人善任上是絕對靠譜的。
“還有,這幾天對俘虜做了一下了解,你知道為什麼盧龍軍這麼拚命嗎?”王彥章又是一副八卦臉。
這一戰的戰果已經出來,瑞州軍傷亡4100多人,主要都是平南軍。
殲敵人不到,俘虜騎兵3200多人,步卒6400多人。
不過王彥庭一直不明白,這一次盧龍軍這麼拚,是藩鎮之間很少見的。
所以,戰後他就讓人去了解清楚。
“什麼原因?”王彥庭好奇了。
“因為盧龍都傳說被俘虜了就要在瑞州當兵,但是瑞州的士卒很容易被契丹人、奚人抓去殺了或者吃掉。”王彥章一臉無奈。
連著王彥庭也無語了。
這理由,真的是清奇啊。
因為對外慫,所以對內就雄起?
就特麼邏輯鬼才都想不到。
一下子,弟兄倆都無語了。
“大兄,你說這樣可以不?我準備讓人帶俘虜去各地參觀一旬,然後放500個單身沒有家人的步卒回盧龍。如果他們能夠把其他俘虜的家屬接到瑞州,來一戶,我賞錢10貫。”王彥庭開口問道。
王彥章想了想,突然醒悟,瞪大了眼睛看著堂弟。
要論壞,還得是你啊。
幽州,盧龍節度使府。
幾天來一直滿麵春風的劉仁恭突然有些憂鬱了。
因為今天抓到了幾個赫連鐸的牙兵,他終於了解了瑞州這一戰的詳細情況。
這一下,有些坐不住了。
他一直以為瑞州是一萬人馬,當然騎兵比較精銳一些,還和契丹人打過仗。
沒想到最後得到的消息是兩萬多,而且這一次盧龍還被俘虜了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