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要如何處置我?”
戲風心如死灰,連自稱都變成了“我”。
雖然戲風情緒崩潰,但是腦子還沒有壞掉。蘇憶桃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儼然是不會放過他。
但他終究隻是一個孩子,遇到事情,也拿不出什麼解決的辦法。
蘇憶桃故意嚇唬他,用指尖挑著他的下巴,用冰冷的聲音問“怕死嗎?”
戲風身體一顫,狼狽地坐在地上沒有說話。
“問你話呢?怕嗎?”
戲風知道惹怒她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隻能咬著牙關說“怕……”
見威懾的效果已經達到,就該實行下一步計劃了。
“在本宮跟戲紫虛之間選一個?怎麼樣?”蘇憶桃鬆開手,用那雙令人恐懼的眼眸盯著他。
仿佛隻要戲風說錯一個字,就會將他當場擊殺。
戲風自嘲地彆過頭,目光落在地上的畫筆上,“我爹早亡,戲家我是回不去的……”
手掌撐著冰涼的地板,他調整姿勢,規矩地跪在她腳前,磕頭行禮“奴家願為妻主赴湯蹈火。”
蘇憶桃道“你的字畫不錯,你父親是畫師?”
“是。”
“起來吧,字畫再練練,要出水平來。需要什麼東西,跟攏春說一聲,讓她出宮采買時給你帶回來。”蘇憶桃從桌上挑走了幾幅畫。
“什、什麼?妻主讓我繼續作畫?”戲風顯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燕國之中,男子無才便是德,大家大多都學些相妻教子的手段。
這些繪畫需要的東西,全部是自己攢錢買的,眼下妻主卻願意給他出錢?
文人雅客,哪個不是女子,哪裡輪得到他們這些肮臟的男人!
“不想畫?”蘇憶桃可不會解釋什麼。
戲風淚眼汪汪地說“沒有!”
蘇憶桃把幾幅畫卷起來,“本宮試試,在京城中幫你賣出些名聲來,賣畫錢七成給你。”
這句話,比上麵幾句還要恐怖,戲風的大腦一片空白。
能活下去就是妻主對他的恩賜,他哪裡敢肖想銀錢?
“字嘛……多練仿字,要能夠以假亂真。”
“是!奴家必定不辜負妻主的好意!”
蘇憶桃抽身往外走,在桌上留下一罐藥膏,“你的禁足可以解了,彆亂招惹人。”
“是,多謝妻主。”戲風感激地朝她拜了拜。
直到蘇憶桃的背影徹底從屋中消失,戲風才緩緩站起來,看著桌上祛疤用的冰玉蓮花膏,再次紅了眼眶。
男子對容貌最為在意,身上更不可留下疤痕。
即使在皇宮,這種藥膏也極為珍貴,妻主居然賞給了他。
往日的怨恨一筆勾銷,戲風從地上把那支畫筆撿起來,灰暗的星眸中,忽然有光芒亮起。
普通藥膏想要完全祛疤很難,可若是加上一點蘇憶桃的靈氣,那就像吃飯飲水那般簡單。
恩威並施。
或者說,將人逼入絕境,再給他唯一的希望。
戲紫虛遲早得折,蘇憶桃既然想栽培戲風,就得斷絕他跟戲家的往來。
走出小院,就看見暮澤端著果子站在外麵,奶呼呼地喊了聲“妻主。”
若非她心知肚明,還真以為暮澤是這般乖順呢!
蘇憶桃不客氣地拿了塊堅果,嚼了幾口,味道還不錯,“這才幾時不見,你便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