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蒞被帶走之時,習雲長老突然將手上的花扔給王蒞,道“本以為奪舍必死無疑,想著給你帶束花也好過死後什麼也沒有,哪想到他會突然改變主意。這花就送你了,雷獄可不好待。”
王蒞抱著花,“多謝長老。”
習雲長老喜歡給死人送花的習慣,其他新入門的弟子不知道,他這個在宗門待了一百來年的人還不知道那就有點誇張了。
有些看不慣他的弟子又開始不滿了,叫嚷著“大長老,你原本要給他的是什麼刑啊,這位真人又是什麼人呢?怎麼就突然改了?他有那麼大的權力嗎?”
裴瑾瑜勾起唇角,“他啊,錦陽宗行蹤不定的掌門呢,怎麼會沒有權力呢?”
“啊?這位真人就是掌門?”
“你們說他有沒有權力呢?”裴瑾瑜又繼續問。
那幾個弟子齊齊搖頭又點頭,“有有有。”
裴瑾瑜“該乾什麼事乾什麼事去吧,不該說的彆亂說。”
“好好好。”那幾人腳底抹油,很快就不見了。
習雲長老看向楚秋池,眼神意味不明,道“風頭拉滿了啊。”
楚秋池謙虛道“哪裡哪裡。”
“哼!”習雲長老甩袖將手背在身後,走了
將王蒞的事情解決以後,因果鏈的顏色其實就挺淺了,但是他還是沒有突破的感覺。於是,他將目光放到了後山,那座墳。
在他提出要去守著墳的花開的時候,楚緣突然出聲“我去吧,你休息。”
他說完楚秋池就到識海裡了。
楚秋池“……”真是一點話都不讓他說啊,這麼強硬的嗎?
他其實很好奇江陶究竟是怎麼死的,還有這旁邊的這位兄弟,他也問過,但是楚緣一直都沒說過。
楚緣一直以來都沒有跟習雲長老說她的徒弟被他葬在後山,所以見楚緣一直往後山跑,也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在楚緣往後山跑的第二個月,她跟著楚緣來到後山,——楚緣的那個秘密基地。
入目的首先是幾叢低矮的灌木叢,周邊肆意生長的雜草占據了她的大部分視野,但是被開辟出來的路比之更顯眼。她看到兩座墳,其中一座墳頭上還長著一株有著花苞的植株。
看著看著她笑了,過了一會兒便又哭又笑。
“師父,彆難過了,以後我墳頭長花讓你開心好不好?”
“師父,你喜歡什麼花啊?”
“師父師父,這個好醜哦。”
墳上的鳶尾花慢慢開了,是紫色的。
地府輪回道
一行六個人,彆人都慢慢走了,江陶蹲在地上,抱著腿,難過的想,是不是她的要求太過分了?就一朵花嘛,都不開嗎?
連王蒞那個比較難的都成功了,怎麼她的就是不行呢?
真的是她的要求太過分了嗎?
她突然聽見一陣笑聲,江陶鬆開手站起來,“這是師父的聲音?”
她向前走了一步,那條鏈子果然不見了。
所以,是花開了嗎?
她也笑了,蹦蹦跳跳地向輪回道更深處跑去。
“師父,再見了。”
聽見笑聲,楚緣回頭看,見是習雲長老,他走過去道“這就是江陶的墓,下麵是她的屍骨。”
習雲長老抓住他的手,盯著他道“楚秋池,你告訴我,江陶當初到底是被誰殺的!”
楚緣將她的手扒開,“飛雲長老。”
楚緣繼續說“當初我被囚的時候,江陶意外發現我,那時她受了傷,我幫她療好傷,她說她會救我出去。她找了很多次機會,終於,在新任掌門繼任的時候她找到機會了,我們撤離的時候,她為了救我接了飛雲長老一掌,我沒能救她。”
“飛雲?哈哈,我就知道是他,除了他沒誰能乾這種缺德事了,果然是他,他怎麼就死了?他該活久一點的,他怎麼就死那麼早?怎麼會死那麼早呢?不應該啊!”習雲長老神情恍惚道。
“要是當初,我好好護著她,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因果鏈的顏色變得更淺了,楚緣也感受到丹田開始吸收周圍的靈力,他對習雲長老說“抱歉,我得離開一趟,你……”
“你走吧。”習雲長老走向江陶的墳。
楚緣看了她一眼便拿出卻塵走了。
如果要渡劫的話,宗門的護宗大陣雖然能行,但是後續的維修費用暫時支付不起,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到外麵渡劫。
但是護法的人呢?找裴瑾瑜?算了,跟他也不熟,把那些陣法全甩出來,他就不信了,這樣還有人能來打擾!
但是這個元嬰劫不是他的,是楚秋池的。
到了地方,將陣法布好以後,楚緣便盤腿坐好,將楚秋池換出來。
結丹還好,結嬰他沒經驗,再加上生死簿上說他會死於心魔,他難免有些膽怯。
“楚緣,要不還是你來吧。”
“不來,我的心魔早就破了結嬰是心魔劫,我可不敢隨便亂來。”楚緣冷漠無情。
“哦。”
楚秋池可憐兮兮的結印,開始吸收靈氣,丹田裡三色的金丹開始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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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周的靈氣凝成薄霧,漩渦狀的靈氣灌入他的丹田。
金丹飛速旋轉,一道裂痕突然出現,接著,金丹開始碎裂。
楚秋池突然出現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
他的前麵出現一片光幕,光幕上似乎在播放著他的一生。
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坎便是那個國師。國師的修為其實不高,也是築基期,按道理當時已經築基巔峰的他不可能被捉住,但是,捉他的人是元嬰。他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他逃出去以後又遇到一個人,那個人也是個元嬰,他沒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是他逗著他玩。
他遇到的第三個元嬰是在他去找天材地寶的時候,明明東西是他先找到的,但是因為他修為高,便輕而易舉的搶過去了。
那時起,他想突破的心就一直沒停過。他沒日沒夜的修煉,想儘一切辦法尋找修煉資源。
他又遇到一個人,不過這個人不是元嬰,是個剛入門的散修。
後來,他也成元嬰了。
他告訴他,他叫於逐。
楚秋池自認為,他不算天資聰穎,但也算努力,但是好像就是不得上天垂憐。
可是憑什麼?憑什麼他努力了又不得回報?憑什麼他會被人盯上,明明他該陪父母度過最後的時間的,憑什麼?憑什麼彆人唾手可得的東西他努力、拚了命還是沒得到?明明他也不差,明明他也努力。
楚秋池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但是那一遍又一遍播放著的畫麵沒給他冷靜的機會。
心魔蠱惑著他“你看啊,彆人唾手可得的東西你要拚了命去爭去搶,是不是很不公平?快來吧,入魔吧,隻要你入了魔,所有的一切都將屬於你,你不會再受修為困擾,所有的一切都將是你的。”
“入魔吧,入了魔,什麼都有了。”
“楚秋池,你看啊,他們都看不起你,因為你不是元嬰,入魔吧,入魔吧。”
“他們都不懂你,隻有我懂你,你看裴瑾瑜他早就入元嬰了,他根本就不懂你的痛苦,你看楚緣,他從小順風順水,就連心魔都那麼輕易就解決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承受什麼。”
“他們隻知道你渴望結嬰,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隻有我知道。”
“楚秋池,入魔吧,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入魔吧,入魔以後,什麼都有了。”
楚秋池神智混亂不清,他盤坐著,低語著“入……魔,什麼……都有了,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