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神機眼還有感應?
神機眼都讓我切了,還能有什麼感應?
徐誌穹保持澹定,神色從容的跟著羅輝去了神眼閣。
石室之中,神機眼已經被點亮,童孔之中呈現出了何青葉的身影,她剛在農田之中,斬殺了一名神機上卿。
人已經死透了,何青葉還在頭上摸索,她在摘取罪業。
葛君信怒道“妖女何其猖狂!何人願去取此妖婦首級?為我神機司兒郎複仇!”
在場眾人麵麵相覷,大家心裡都清楚,老樞首喊著要複仇,心裡正歡喜的看著樂子。
呂作慶出師不利,單忠明用人不慎,老樞首笑看兩人出醜,心裡能不高興麼?
有一個人蠢蠢欲動,神機將軍薑勝群想要上前請戰。
按理說,未經傳喚,他都沒有進入神眼閣的資格,他一直守在門口,看徐誌穹來了,便趁機跟了進來。
神眼閣的守衛都以為薑勝群是樞首大人的心腹,也沒攔著他。
薑勝群之所以急著跟進來,是因為他太想立功了。
此前一役大敗,事情雖然讓樞首大人平息了下來,但薑勝群一直被處在被棄用的狀態。
是他自己打了敗仗,自然不敢有任何怨言,可他真想立一場戰功,重新證明自己的價值。
葛君信看了薑勝群一眼“薑將軍,你想出戰?”
薑勝群欲言又止,單樞首沒開口,他自不敢多言。
徐誌穹良久不語,他正忙著搓拍畫。
娘子,快帶這妮子走,事情出了變故。
拍畫微微顫動,夏琥收到了訊息。
徐誌穹心下稍安,回頭問一聲道“何人願意出戰?”
薑勝群趕緊跪地磕頭“末將願取這妖女首級,獻予樞首大人。”
“還有何人?”徐誌穹直接無視了薑勝群。
必須無視他,薑勝群修為不低,當真讓他去了,夏琥就危險了。
薑勝群心裡不是滋味,紅著臉跪在地上。
其餘人既沒這心思,也沒這本事,且都低頭不語。
葛君信默不作聲,心裡暗自嘲弄單忠明。
神機司在你治下,都變成了什麼樣子?
神機眼上的畫突然然消失,夏琥帶著何青葉去了中郎院,神機眼失去了感應。
徐誌穹滿臉怒容,但一顆心卻放了下來。
他數落了眾人幾句,讓人致書呂作慶,命其多加小心。
回到樞首樓,徐誌穹在三樓大廳默坐了許久。
適才沒有看錯,神機眼的狀態很好,童孔裡的畫麵十分清晰。
難道神機眼和燭台不能等同而論?
可燭台至少應該是召喚神機眼的法器,現在法器都被換了,為什麼神機眼還能被召喚出來?
難道這燭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整個石室,整個神眼閣?
徐誌穹找機會去了趟中郎院,問了夏琥昨夜的狀況。
夏琥一夜都沒閒著,帶著何青葉連殺了呂作慶六名部下,一直殺到了天亮,沒想到適才險些遭遇大難。
若不是徐誌穹攔著,薑勝群當真找到何青葉,夏琥不是他對手,兩人凶多吉少。
“你不是說那神機眼已經被你毀了麼?”夏琥心有餘季。
徐誌穹拿出了昨夜割下來的燭台“我一直以為這個東西就是神機眼,可現在看來,這兩件東西似乎沒什麼相乾。”
說到此,徐誌穹頓了頓,喃喃低語道“好像又有點乾係,你昨夜便開始動手了?”
夏琥點點頭“醜時開始下刀子,先收了兩顆人頭。”
牛玉賢在子時前後,把燭台換了下來,夏琥出於穩妥,在醜時才開始動手殺人。
“你昨夜帶上何青葉了麼?”
夏琥點頭道“一直帶著她,這丫頭身手不濟,費了我不少力氣。”
徐誌穹又看了看那燭台。
假如這燭台和神機眼完全沒有乾係,那麼就算割了這燭台,神機眼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夏琥既然一直帶著何青葉,神機眼昨晚就該有感應。
可神眼匠人沉書良今天清晨才報來消息。
這就意味著兩種可能。
一是神機眼在昨晚失去了感應能力,直到清晨才恢複。
二是神機眼一直保持著感應能力,但沉書良疏於職守,今天清晨才察覺。
徐誌穹叮囑夏琥“今天不要去夜郎國,等我消息。”
夏琥點點頭道“我正要帶著這丫頭去罰惡司,把功勳兌了,昨晚她受了我不少訓斥,還挨了打,今天該給她些甜頭嘗嘗。”
徐誌穹回了樞首樓,命人叫來了神眼匠人沉書良。
沉書良四十多歲年紀,身形瘦弱,須發稀疏,說話的時候的,眼睛始終看著地麵,典型的一副老實人長相。
徐誌穹給他倒了杯茶,沉書良受寵若驚,雙手捧著茶盞,半天不敢喝。
“書良,你來神機司有多少年了。”
沉書良道“自家父過身,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了,”徐誌穹輕歎一聲,“憑你這身好本事,當了十二年的神眼匠人,確實委屈你了。”
一聽這話,沉書良趕緊搖頭道“屬下蒙樞首大人栽培,心裡感激不儘,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莫怕,”徐誌穹笑道,“我是真心想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