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一怔,發現徐誌穹是在向她傳遞某種信息。
難道這是矯枉之技?
這人是我道門高品?
倩娘趴在圍欄旁看了片刻,回聲對徐誌穹道“徐郎,那夥計不見了。”
徐誌穹對何芳道“儘快去京城找幫手,免得此間受到牽連。”
此間有上千畫道修者,混沌若當真動手,一個也不會剩下。
眾人一並下樓,朝魯清兒綢緞莊衝了過去。
魯清兒綢緞莊就在這條街上,走直線,按理說怎麼走都走不錯。
可一群人走了一頓飯的時間,又走回了茉莉樓酒肆。
張燊收了折扇,一臉費解。
袁魏羈吸吸手指,喃喃道“這卻邪門了!”
何芳看向了徐誌穹,徐誌穹正用意象之力,悄無聲息為眾人疏通經脈。
這群人中了矯枉之技,隻因為他們聽了夥計一聲慘叫。
徐誌穹問了一聲“芳華公主,你沒見過這技法麼?”
“我?”何芳一怔,難道這又是我道門技法?
在何芳的理解之中,閉目就是關閉視覺,塞聽就是關閉聽覺,矯枉就是易容術,這些都和迷路沒什麼關係。
化解了矯妄之技,秦長茂思緒清醒了許多,對眾人道“諸位先去我鋪子避一避,我鋪子有一條密道,直通芳巧棚後台,芳巧棚子旁邊就是魯清兒綢緞莊!”
矯枉之技被徐誌穹破解,眾人跟著秦長茂進了刷牙鋪,劉佳琦頗為好奇“芳巧棚不是勾欄棚子麼?你家鋪子怎麼會有通往勾欄的密道?”
秦長茂抿抿嘴唇道“我是為了賣牙具。”
“呸!你個老色坯子!裝的道貌岸然,齷齪心思卻不少,你若是往前台去看戲也就罷了,你往後台開什麼密道?真不知羞臊!”
袁魏羈在旁道“妹子,你都老成這副模樣了,不著急是怎地?先辦正經事吧!”
眾人立刻進了刷牙鋪,剛關上房門,卻聽門外有人喊道“掌櫃的,買刷牙子!”
“今天不做生意!”秦長茂打發了一句,轉身進了庫房,找了許久,沒找到密道入口。
秦長茂慌了,他的庫房就那麼大一點地方,那條密道隔三差五走一趟,怎麼可能找不到?
徐誌穹趁機給自己破解了混芒之技,消失的右腿長了出來,見秦長茂還找不到密道入口,徐誌穹意識到適才在門外喊著要買刷牙子的人有問題。
他用這一句話,讓秦長茂再次中了矯枉之技。
他又幫秦長茂破解了矯枉之技,恢複了分辨對錯能力的秦長茂找到了密道入口,帶著眾人去了芳巧棚子後台。
眾人從牆上一麵屏風之中走了出來,屏風後邊是歌伶和舞姬換衣的地方,前邊是整飭妝容的地方。
秦長茂一現身,正在整飭妝容的歌伶舞姬們全都圍了上來,以為他送齒藥來了。
劉佳琦冤枉了老秦,他真是來做生意的。
歌伶、舞姬為了贏得客人喜愛,都想要一口皓齒,還得讓口氣芬芳,齒藥用的極多。
秦長茂的齒藥有獨門秘方,特彆招歌伶、舞姬喜愛,所以秦長茂隔三差五便來送貨。
一名舞姬見秦長茂走的匆忙,且上前攔住道“老秦,我上次訂做的刷牙子,怎麼還沒送來?”
秦長茂都想不起這人何時定了刷牙子,且敷衍一句道“明日便送來,今天有要緊事,卻不做生意。”
“不做生意,你來作甚?看景麼?”舞姬一笑,臉上露出了五道彎。
老秦一看那舞姬的臉,嚇得渾身一哆嗦。
徐誌穹捂住秦長茂的眼睛,把他帶回到屏風,對眾人喊道快回刷牙鋪!
秦長茂這把年紀,中了混芒之技,很可能當場老死。
可徐誌穹沒想到的是,秦長茂中的不是混芒之技,而是矯枉之技。
他傻呆呆站在屏風前,卻無法開啟來時的密道。
不止秦長茂一個人中了技法,張燊和袁魏羈找不到後台出口,何芳也失去了方向感。
而此刻,後台所有的歌伶舞姬都衝著眾人在笑,臉上帶著五道彎鉤。
徐誌穹喊一聲道“閉眼!”
眾人趕緊把眼睛閉上。
一名歌伶開唱了“春穀,春穀,春……”
倩娘迅速在口中誦念
“你唱我便聽!”
合理立論。
“不唱便不聽。”
合理推論。
“不聽便不唱!”
不合理推論。
說完,倩娘捂住了耳朵,表示她不聽。
歌伶聲音突然中斷了一吸。
隻用了這一吸時間,徐誌穹瞬間布置了一道法陣,帶著眾人離開了勾欄後台。
去哪,他不知道,他的傳送法陣本身就不濟,對這畫中世界,他也不是很熟悉,能離開後台便是萬幸。
從法陣之中鑽出,眾人出現在了街邊。
徐誌穹沒有多想,拉著何芳來到路邊,用最快的速度化解了她身上的矯枉之技。
在千乘國,徐誌穹差點被矯枉之技害死,因而對這技法也最為熟悉,比化解混芒之技要容易的多。
轉眼之間,徐誌穹化解了技法,何芳恢複了辨認方向的能力。
“芳華公主,立刻去找救兵!”
何芳點點頭道“運侯,你隨我來。”
徐誌穹搖頭道“我不能隨你去了。”
他發現了一個問題,無論他去哪,混沌總能迅速找到他。
如果不和徐誌穹分開,誰也彆想逃出混沌的手心。
“你說這是什麼道理?你說為什麼他總能找得到我?
阿窮,你怎麼不說話?
每逢緊要關頭,你話都不少,怎麼今天就這麼安靜?
你怎麼嚇成了這個樣子?
混沌到底是來找我,還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