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是在南邊街上,七八天就訛了四五家。南邊的商戶嫌她們耽誤了生意,就把人驅趕到這邊來了。沒承想,竟讓這小姑娘碰上了。”
也難怪,江南虞家算是世家大族,光馬車的樣式就能看出家世不俗。
又是個小姑娘,那黑了心的老婆子不訛她都說不過去。
南姝話音剛落,顧崢就從窗口躍了下去。
見他直奔對街而去,南姝撇撇嘴道:“不是說瞧不上嗎?那巴巴地往上湊什麼?顧崢啊顧崢,恐怕連你自己都沒看清自己的心吧?不過……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果子鋪門前。
虞桑剛準備吃一顆乾果,就被突然停下的馬車給狠狠晃了一下,差點把手裡的袋子扔出去。
丫環掀開簾子要罵,車夫回稟道:“姑娘,有人倒在馬車前頭了。”
“什麼?你撞到人了?”虞桑瞪大了雙眼。
車夫忙搖頭,“不是,是這老嫗自己衝過來的,小的沒有撞她。”
虞桑擰眉,把手裡的袋子扔給丫環,準備下車查看。
可人還沒走到近前,就有一個帶著孩子的婦人跑了過來。
婦人跪在地上,哭著推了老嫗幾下,見人沒有動靜,紅著眼望向虞桑,麵色猙獰地道:“你的馬車撞到了我婆母,趕緊賠錢,否則……”
“否則怎樣?你們是來訛銀子的?你知不知道,像你們這樣的,我每隔幾日就能遇到那麼一兩個,我都習慣了。一般呢,我都會叫人把他們的腿打折,然後扔到牢裡去。”
虞桑反應很快,她馬上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說著,她眯了眯烏溜溜的圓眼,朝著小孩呲了呲牙。
把小孩子嚇得抱緊了婦人。
婦人沒想到這麼個軟糯糯的小姑娘,居然這麼狠心,強撐著一口氣道:“你怎麼如此狠毒?難道就不怕事情鬨大了,有損你的聲譽嗎?”
她可是知道,這些富貴人家的小姐都十分愛惜聲譽。
自己這麼一說,她還不乖乖掏銀子?
可虞桑卻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地道:“不怕啊,反正我也不是京城人士。等離開了這裡,誰知道發生過什麼?倒是你們,可就慘嘍。”
“一旦進了牢獄,運氣好了,關上個十天半月就能放出來。可要是運氣不好,在裡麵待上一年半載也是有可能的。”
“娘,虎子不要進牢獄!”小孩子嚇得瑟瑟發抖。
老嫗擔心孫子發病,終於裝不下去了,坐起來道:“哎呦,我剛剛是怎麼了?怎麼會躺在這兒的?”
“娘,您沒事?那……那我們趕緊回家吧。”
婦人也害怕了,給老嫗使個眼色,婆媳兩人爬起來就要跑。
虞桑見她們要走,叫住她們道:“等一下。”
“你……你要做什麼?我們沒訛你銀子,你……你不能抓我們。”婦人一臉警惕地望著她。
虞桑從荷包裡拿出了幾塊碎銀子,放到婦人手中道:“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找個正經營生乾吧。訛人錢財終究不是正途,遇到凶狠的,你們想離開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你……你不抓我們,還給我們銀子?”婦人沒想到她會這麼好心,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虞桑彎唇笑道:“你們運氣不錯,剛巧,我今日心情好。”
望著一家三口漸漸遠去,她轉身準備回馬車,結果一眼就看到了倚在馬車旁的顧崢。
今日的鎮國公,身著一襲寬大的曲領長衫,領口鬆鬆垮垮地敞著,有種放蕩不羈的感覺。
唇邊噙著一抹令人目眩的淺笑,渾身散發著恣意慵懶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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