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富甲一聽說到鄭芝龍了,嚇了一跳。
他家做海外貿易。
在這個行業內,沒人敢得罪鄭芝龍,所以他明智的選擇噤聲,趕緊給盧象英斟酒,又給兩個雌兒斟滿,然後自斟滿杯,端起來道“喝酒喝酒。”
盧象英端著酒杯微微搖晃著,看著小貴,意味深長的微微笑著。
小貴蹙眉沉思。
片刻後抬頭,“會不會是我族——嗯,申港鄭氏中有人和常州知府土寶國關係交好,所以才沒和其他鄉紳士族一樣被打擊?”
盧象英哦了一聲,“在下並沒聽過這些事情,敢問一句,申港鄭氏誰和土寶國交好?”
套話的大好機會!
小貴撇嘴,“你一個外地人,不知道的多了。”
聽了出來。
眼前這位小官人,有點宜興口音。
神州地大物博,十裡八鄉九不同,哪怕江陰轄境內隔遠一點的城鎮,也有各自口音,所以小貴看出盧象英不是本地人。
盧象英笑了起來,“我不知道,難道兄台知道?”
小貴嘿的一聲,頗為得意,“我當然知道,鄭氏大房和土寶國關係不錯,如今常州府的戶房經承楊宇就在鄭氏大房做客。”
盧象英心裡一跳。
常州府衙的戶房經承在申港鄭氏?
這不是個好消息。
不著痕跡的繼續套路小貴,“我不信僅僅是一個戶房經承,說句實話,區區府衙一個戶房經承,還無法作為申港鄭氏的座上賓。”
這個小貴這麼為鄭芝龍說話,幾乎可以確定申港鄭氏確實和鄭芝龍有親戚關係。
如此鄉紳豪門,自然不會將區區一個戶房經承放在眼裡。
小貴啊了一聲。
有些動搖了,“好像楊宇身邊確實有個人來著,口音怪怪的,也許是北方口音?但終究是說官話,而且也沒留金錢鼠尾呀,不像是清廷的人。”
扮作主人的雌兒道了句,“他好像一直戴著帽子。”
盧象英瞬間明白過來,道“那八九不離十了,此人戴著帽子,恐怕是為了遮掩他的金錢鼠尾,搞不好是南京多鐸那邊的清廷高官!”
又道“隻怕是想通過申港鄭氏和鄭芝龍搭上線,到時候申港鄭氏也會淪落為清廷走狗。”
這是個新情況。
來之前,並不知道清廷已經派人來和申港鄭氏搭線了,盧象英忽然覺得,李寄去申港鄭氏怕是走錯了一步棋。
打草驚蛇了!
嗯……
不對,天雄軍來到申港鎮,正大光明,在申港鄭氏的常州府戶房經承楊宇和那個到帽子的滿人,應該知道了風聲。
這事複雜了。
不管申港鄭氏出不出錢和糧,都得解決掉楊宇和他身邊的滿人。
盧象英深呼吸一口氣。
鎮定心神。
不急,先再從這兩個雌兒口中套一下信息。
也許還有意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