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與樹!
當有一個夢熄滅,就會有一片葉子枯萎,掉落,當有一個夢燃起,就會有一片葉子破開桎梏,在燦爛的陽光下,重新生長。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樣的生意盎然,生生不息,蒼翠的綠色之外,跳躍著某種清泉流動般的音符,仿佛是久石讓的《菊次郎的夏天》。
站立在樹蔭下遲疑了很久,張家文還是把手掌深深地按進樹體裡,用這種方式,他走入這片蒼鬱的森林,也走入了一個又一個普羅眾生的夢境。
他順著樹木的紋理來到了第一個夢,這個夢顯然跟動漫有關。
一走進來就聽到有一個發型跟刺蝟差不多的家夥站在沙漠的石崖上大喊卡卡羅特,而與他相對的是一個黃色頭發的家夥,他站在流水峽穀的頂端,以同樣分貝的音量大吼naruto!
黃沙漫天,聲勢浩大。
可即便是到了劍拔弩張,草木皆兵的地步,這兩個間隔不到一百米距離的家夥仍然沒想到要動手,而是繼續一個勁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喊。
張家文沒心情等他們吼出個第一第二,徑直地穿過了這個二次元濃度極高的夢,然後,他來到了一間咖啡廳。
隔著闊大的落地玻璃看去,裡麵站滿了清一色穿著女仆服飾的姑娘。
當他推開掛著正在營業中紙牌的木門,姑娘們擠眉弄眼,彎下腰,紛紛親切地歡迎他的到來。
張家文有些受寵若驚,但還是禮貌地謝過了她們的好意,然後,他繼續往夢境的邊緣走,在女仆們的招呼中,他路過了這個二次元濃度更高的女仆咖啡廳夢境。
下一個夢是可算稍稍回歸到正常的區域,是一個關於商戰的夢。
一群穿著西裝的人們聚集在一棟摩天大樓頂層的一間會議室裡,圍繞著一張長達十幾米的桌子端坐。
在主座後麵放有一塊大屏幕,屏幕上顯示出的是一份又一份的具有參考價值的統計圖表,屏幕上方,則是一個大大的牌匾,裡麵筆走龍蛇般地寫著‘資本運作’四個大字。
人們正七嘴八舌、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本季度的韭菜應該如何收割。
夢境是果然詭異的。
討論農務的相關事宜,居然還要搬到高檔寫字樓的會議室,而且與會人員似乎也不需要熟悉農具。
隻要把良心丟掉,把領帶係好,再把昨晚被漂亮姑娘們解開的腰帶束好,然後,收割韭菜的活兒似乎就會水到渠成地完成了。
張家文還是無意停留於此,因為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到屁股一的夢境那裡去。
雖然去了也不知道乾嘛,但他跟著這些儀表堂堂卻滿嘴跑火車的家夥們不同,答應過人家的事兒,他至少還是要辦到的。
於是,抱著這個與初心有關的心態,他路過了韭菜收割大會,來到了下一個夢。
一個與酒局有關的夢。
那些肥頭大耳的男人們舉起一隻隻酒杯,在富麗堂皇的酒樓包廂裡推杯換盞,他們一邊大口大口地抽著特製的香煙,一邊用酒後的一言一句構造出一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關係網。
抬頭望去,不難發現有人在那張網上攀爬,他們四肢乖張,雙手雙腳都在緊緊地攀附著那些虛無縹緲、言過其實的絲線,動作看上去都很滑稽。
似乎為了討好那些在酒局上替他們織網的家夥,有些時候,他們甚至還要假裝成一條忠誠的狗,時不時地往下望去,不止要露出討好的表情,還要汪汪汪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