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向那些喝得臉紅耳赤的家夥們表示自己的耿耿忠心。
但,即使表麵功夫做足了,也不見得是萬無一失。
有些時候,還是會有一些運氣不太好的家夥,他們或是一連爬到了幾條虛假的絲線上,或是拚勁全力地躍向高處,最後都是因為沒能找到一個受力的點,然後,他們就不得不摔了下去,砰地了一聲掉到飯桌上的盤子裡,變成了供那些抽著煙喝著酒的家夥們果腹的飯食。
當銀色的叉子刺中盤內的那些家夥們時,這個煙霧繚繞的房間內就會發出殘忍的尖叫,那些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的人似乎很是欣賞這種慘烈的哀嚎,但他們不能一連進食好幾個倒黴的家夥,因為這有違規矩。
他們遵從的是一種沒有文字的規矩,而在這一則規矩的支配下,他們才繼續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些自己摔倒盤子上的血食。
當一聲慘叫消停下去以後,他們就會彼此交換了一輪目光,決定下一位舉起刀叉的人是誰,然後再看著那個人,磨刀霍霍地接近下一個倒黴的家夥。
再下一個夢,是一個封閉的世界。
一個女孩抱著膝蓋,孤獨地守在空無一人的十字路口。
老舊的紅綠燈仿佛腐朽的老樹一般,孤零零地佇立在街頭,卻沒有因為年老失修的原因而滅絕燈光。
指揮交通的燈光仿佛忘記了時間,於是便麻木地變幻了無窮無數次。
可大馬路上仍然看不見一台行駛的車輛,人行道上,也不見有一個行人。
天空是灰色的,厚厚的雲層有如裹屍布一樣覆蓋在城市上空。
這個封閉的世界既是灰暗的,也是空曠的,每一方空間,每一寸陰影,都填塞著幾近讓人窒息的壓抑。
從直覺上判斷,這應該是一個抑鬱症患者的夢。
比起普通人的夢,這種灰暗的夢境顯得更為的封閉,更為的棘手。
因為這些總是淪陷在抑鬱當中,不能自拔的家夥並不像平常的那一些個性張揚的家夥那般容易琢磨。
所以,相對的,張家文也就不能像在那些普通的夢境裡穿行一般,隻需要站在夢境的中心稍稍看上一眼,就能立刻找到這個夢境的出口究竟在哪裡。
張家文站在女孩的身後,苦惱地皺著眉頭,可從四麵八方反饋回來的信息都是封閉的,隱晦的,讓他無從知曉究竟怎麼才能離開這個封閉的夢。
當然,他對治愈抑鬱症什麼的,根本沒有什麼興趣,但眼下,能夠指引他離開這個夢境的,也似乎就隻有蹲在十字路口的這個女孩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靠著女孩蹲下,耐心地問她,怎麼才能離開這個地方,他還有事兒,他的朋友在彆的地方等著他過去。
可是,女孩沒有回他的話。
她就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也沒有看見他一樣,還是一聲不吭地蹲在地上,沉默得猶如一座僵硬的石雕。
這讓張家文感到很頭疼,又無計可施。
以至於讓他覺得,繼續跟這家夥耗下去也純屬是在浪費時間。
在經曆過反反複複地問過十來次以後,他徹底地放棄了詢問的想法,旋即離開了這個地處於夢境中心的十字路口。
再然後,他就如幽魂一般潛入這座四處漏風的城市,企圖憑借自己的運氣找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