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皇宮內。
常寧公主的寢殿裡已經送出去了不少碎片殘渣,進出的宮女皆低著頭不敢言語,每一步都行得比平日裡更謹慎。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遭了責罰。
而此時的常寧眉目陰沉,斜靠在軟榻上,染了蔻丹的手握住茶盞晃了晃。
自前日回宮後,她被謝瑨拒之門外的怒意便無處消散,偏還不敢同母後訴苦,隻得將這不甘往肚子裡咽。
“公主,您今日早膳都未用,還是喝些粥水吧,再如何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子。”
貼身宮女端著吃食靠近,硬著頭皮開口“聽聞王爺昨日早朝還告了假,想必也是身子不適得厲害,前日才沒法子見公主。”
“憑什麼那沈桃溪見得,本公主就見不得?”
“啪”的一聲,手中茶盞又落到了地上,碎開一片。
“她沈桃溪算什麼東西?沈家一家連活下去都得仰仗父皇,他謝瑨竟然隻見她,反倒將本公主拒之門外!”
“公主息怒。”
丫鬟趕忙跪地,斟酌道“公主何必同那沈桃溪計較,她那日能進衛國公府,大抵也就是因著沈大少爺的名頭,畢竟有師徒的關係在,王爺再如何也不好置之不理。”
頓了頓,丫鬟又道“興許王爺都不知道那沈桃溪去了,畢竟王爺身側那兩位侍衛也都識得沈家人,讓她進去,其實也算不得稀奇”
話音未落,軟塌上的人便起了身,隨即一個巴掌落下,狠狠落在前頭的丫鬟臉上。
“他識得沈家人,識不得本公主?”
“公主恕罪!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本公主還比不得一個魯莽粗俗的沈桃溪讓人記得住?”
丫鬟心裡一沉,頭磕得愈加厲害,不一會兒,額頭便紅了一片。
可前頭的公主沒喊停,她即便是磕得頭破血流,也斷不能擅自停下。
“公主恕罪,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了!”
討饒聲帶著哽咽一陣陣傳出,碗碟碎裂的聲音隨之響起,將常寧私下裡的惡劣展露得淋漓儘致。
就在外頭的宮女懸起心時,一道挺拔的身影未等通報便踏進了院中,聽見裡頭的混亂,眉頭緊皺,氣勢登時而出。
“怎麼回事?”
“奴婢見過二皇子!”
皇後膝下一子一女,除了三公主常寧,便是眼前這位瞧著沉穩睿智的二皇子,但因著不占長,總是被大皇子壓下一頭。
可畢竟是皇後娘娘嫡出,爭奪這太子之位,自然比其他皇子有更多的助力。
眼下二皇子匆匆而來,知曉了裡頭為何而鬨,抬步便行了進去。
“常寧你胡鬨什麼?還嫌前日以我的名義偷摸去瞧謝瑨一事,不夠丟臉?”
“二哥?”
見著來人一來便是滿臉怒火,常寧原想好好說話的心思散去,連連冷笑。
“我以你的名義偷摸去瞧他?若我那日見著了人,二哥今日怕不會是這樣的說辭了吧?”
“你休要胡亂攀咬,那日你出宮,若不是我在後頭替你兜著,母後早就已經下令罰你,還能容你在宮中連鬨兩日?”
“二哥可少在這裡裝好人,那日同我說謝瑨不適,同我說備下了藥材的可是大哥你。”
常寧越說越氣,“若不是大哥有意無意的開口,我敢去那一趟?”
二皇子怒意上湧,見著不願低頭的妹妹,他目光逐漸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