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者!
但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孩子卻依舊沒有回來,連屍體都沒有回來。
在外麵有著那些發了瘋的怪物的前提下,她的孩子的屍體沒有回來,所意味著的是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所以老夫人才會直接昏了過去,畢竟這大半年之前她的丈夫就戰死了。
不過好歹還剩下了一具完整的屍體,而在大半年之後,她的孩子又戰死了,但卻連一具屍體都沒有留下,這對於一位上了年歲的老夫人的打擊,是超乎了所有人能想象的。
她又不是一位德拉潘,在她的身上並沒有那些德拉潘的氣質。
她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婦人,所以在接到了兒子屍骨無存的死訊之後,這位原本在丈夫死後就是強撐著的老夫人,便頂不住了心裡的壓力,直接進入了長時間的斷斷續續的昏迷狀態。
雖說是斷斷續續的昏迷,但老夫人每次清醒的時間都不會超過半小時,每天也就清醒個兩三回,而每一次的清醒,都會讓這位老夫人重新接受一遍那種刺激,然後老夫人就會在淚流滿麵當中再次昏過去。
因為老夫人本就年齡大了,打從一開始就支撐不住這種消耗,所以僅僅過了幾天的功夫,老夫人就脫了形,身體狀況也就不出所料的出現了斷崖式的下跌,基本上也就沒有多少時間了。
但在這個時候,老夫人依舊是在清醒的時候以淚洗麵,在昏迷的時候顫抖不已,所以那個被人送過來的小盒子,就始終沒有人去打開。
在這種反複的透支身體的狀態當中,這位老夫人攏共也就堅持了七天,就直接到了一個油儘燈枯的地步當中,在這個時候,她雖然已經想起來了那個小盒子的事情,但卻已經沒法開口了。
躺在床上的她,除了眼睛還能看到一點模糊的東西,耳朵還能聽到一點模糊的聲音之外,就已經接受不到彆的信息了,而且她的語言能力在長達六天的斷斷續續的昏迷之中,也像是受到了一些傷害。
雖然這位老夫人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也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但無論如何就是說不出口,在第六天的時候,這位老夫人還在試圖跟那些圍坐在她床邊的孩子們,說出她想說的那些話。
但在第七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什麼東西的接近,於是老夫人就乾脆放棄了那些毫無作用的嘗試,轉而平靜的等待起了,那個一視同仁的存在的降臨。
在第七天下午的時候,老夫人的視力和聽力,以及語言能力就統統恢複了,不過恢複的時間非常的短暫,僅僅隻讓老夫人看了最後一眼她的孩子們,聽了最後一聲她孩子們的呼喊。
以及最後說了一句“我的孩子們”,在那以後,這位老夫人就跟著那位絕對公平,一視同仁的偉大存在,離開了這個曾經將她擊垮的世界,走上了追尋自己丈夫與孩子的道路。
在老夫人死後,她的那些孩子們就又手忙腳亂的將安排好了她的葬禮,以及收拾好了她的所有遺物,而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忙昏了頭還是怎麼著,那個本應交給加喀拉的母親的盒子被放到了儲物間。
而在儲物間裡麵的東西,大都是些一時半會用不上的,或者是壓根就沒什麼用,但直接丟了卻有點不舍的東西,所以那個不大的小盒子就在那個儲物間裡待了足足十八年。
那個盒子之所以會被發現,也是因為當任的族長為了他的小孫子的出生,而決定清掃一遍整個城堡,在這個過程之中,就有人在儲物間裡發現了那個已經落了十八年的灰的小盒子。
然後當任族長就托人打聽清楚了,加喀拉和他的母親所在的地方,並派出了幾個家族成員,將那個落了一層灰的盒子給送了過去,於是這個本應該十八年前,就傳到加喀拉母親手上的小盒子,終於在是十八年後到達了它應該到的地方。
在這裡需要說明一下,從‘聖劍玫瑰’的規章製度上來說,這個盒子打從一開始,就應該被直接送到加喀拉的母親手上,因為加喀拉才是他的父親的遺物的第一繼承人。
但是‘聖劍玫瑰’並不知道加喀拉的存在,或許那幾個,跟加喀拉的父親一起駐守崗哨的德拉潘知道這一點,但這些家夥都和加喀拉的父親一道喂了那些發了瘋的怪物了。
其實隻要翻一下加喀拉父親的遺囑,就能知道他還有一個孩子,但是這種私自翻動他人物品的行為,是會被所有德拉潘鄙視的,反正加喀拉的父親又不是沒有妻子和雙親。
所以那個小盒子就被按照就近原則,給送到了加喀拉父親的雙親哪裡,於是就有了這一出‘十八年未曾抵達的信件’的戲碼的出現。
而加喀拉的母親收到這一個小盒子的時候,處在一個身染疾病,臥床不起的階段,雖然病不是大病,但因為早些年勞心勞力的供養加喀拉,所以她的身體早就已經被掏空了。
以至於一場在彆人身上,也就是在床上躺個那麼一兩天,身體好的甚至都不用臥床的疾病出現在她的身上的時候,就直接將她放到了。
雖然這場病還不至於直接要了她的命,但也不會讓她太過輕鬆就是了,不過她也算是把加喀拉給養出樣子來了,所以哪怕她已經在床上躺了半個月的時間,也沒有把她給躺急了眼。
她不光沒有急眼,還特彆享受這種躺在床上,有自己的兒子來照顧自己的日子,對於她來說,能在每天傍晚看著兒子推開家門,就是一種難以表達的,讓人十分滿足的,巨大的幸福。
但在那天,這種幸福卻被打破了…被那個送上門的盒子給打破了。
在那個盒子被送上門的那一天的清晨,加喀拉的母親依舊是還躺在病床之上,看著她的孩子在廚房裡麵走來走去,給他和她做好了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