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風流!
武淮明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向槍響的方向看過去,手上安防通訊器一拿出來,謙島各個地方的狀況儘收眼底,他一眼看到了鳴槍之處的情況,離這不遠,看情形倒像是從訓練營方向跑出來的。
武淮明調出訓練營主管的通訊頗為冷肅的問“什麼情況?”
那邊嘯影也是匆忙從營裡跑出來的,接到武淮明通訊趕緊回道“從營裡跑出去一隻岩鳥。”
“嗬!”武淮明淡淡的笑了一聲,讓嘯影出了一身冷汗。
“什麼事?”鄢淩把驚醒的陸鈞重新攏進懷裡,平靜的問武淮明。
武淮明微微蹙了眉回道“跑了一隻岩鳥。”
鄢淩挑眉,玩味的說“哦?”
本是睜著眼睛的陸鈞嘴角一抽,眼睛一閉繼續睡自己的。
“往哪跑了?”鄢淩問。
武淮明看著明顯往門上送的人,嘴角抽抽說“往這邊來了。”
“嗬嗬,不必在意,該乾什麼乾什麼。”鄢淩笑了笑說。
春辭看了看眸色深深明顯不悅的春生,對夏青說“你們來時也不弄好,平白惹事兒。”
夏青無語,無辜道“就那些個人也值得我們去看啊,倒是哪個菜鳥竟然讓人跑出來了?”
“什麼是岩鳥?”靳方守突然淡淡的問了一句,他可不認為就是一隻純天然的鳥。
春辭看著靳方守淡然的臉龐,嗬嗬一笑,眨了眨眼說“這是個特稱,太陽花治下有許多聲色場,凡接客的女子稱為鱖魚,男子稱為岩鳥。”
靳方守黑線,這地方竟然還有娼妓!
春辭從靳方守的表情上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人是感情動物,即便經過訓練或生死搏殺,也難免會被情愛迷了眼,所以每年訓練營結業前,太陽花都會送一批鱖魚和岩鳥過來,用以磨煉雛鳥的情感耐受程度。”
靳方守真不知怎麼形容鄢淩這奇葩了,虧她想的出。
春辭笑道“你彆小瞧這一招,這些鱖魚和岩鳥都是常年接受訓練的,顏值在線,性情姿態各式各樣,不管清純的還是妖豔的,蘿莉正太、禦姐大叔應有儘有,就算不能完全避免雛鳥出營後為情所惑,至少很大程度上開闊了他們的眼界,也不是有心人隨隨便便就能蠱惑的。”
靳方守安靜的聽著,若有所思。
在眾人或安靜等待或好奇觀望下,所謂的岩鳥終於出現在這片夜幕下的草坪上。他顯然也沒想到這裡會有這麼多人,錯愕之下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麵孔,臉色瞬間慘白,想是知道跑是跑不掉了,也不言語,頗為鎮定的站在遠處微微喘息,雙手緊緊的攥著。
月光有些朦朧,那人頭發不長,低著頭看不清五官,穿著一件貼身的黑色襯衫,領口大開,形狀姣好的胸肌若隱若現,在月光下隱現蜜色,腰身緊窄,金屬的腰帶扣大氣精美,修身的黑色西褲把兩條修長的腿勾勒的極為完美。
“嘖,倒是舍得花錢。”計蒙撇嘴,瞧這所謂的岩鳥一身從頭到腳都是精心包裝的,低調卻奢華。
春辭好笑的說“這位應該屬於頗有上位者氣質的,所以打扮上更要有格調,否則豈不是似是而非。”太陽花裡這種類型的型男也有不少,所以也沒格外的引起春辭的注意。
倒是春生身旁的冬藏突兀的站了起來,神色有點幽幽暗暗。
“坐下,這裡輪不到你出聲。”春生低聲嗬斥道。
場上一時沒人說話,大家都安靜的看著那個冒失的跑到此處的岩鳥。
沒一會兒,嘯影就帶人趕到了,瞬間包圍了那個呆愣的岩鳥。嘯影恨不得剁了這該死的男人,卻隻能抓了抓頭發往場內走去。
“大首領。”嘯影低著頭,做好了承受武淮明雷霆手段的準備,畢竟這種時候出這種事,讓謙島有失顏麵。
武淮明是惱怒的,卻沒發作,隻是淡淡的問“不管是哪個雛鳥走丟的都給我廢了。”
嘯影有些為難,支支吾吾的說“不是一個,是從c組走丟的,全廢掉嗎?”
“”武淮明無語,轉頭去看春生,意思很明顯,你今年選了什麼厲害人物過來攪老子的局!
春生也很無語,按照慣例行事,抽調的都是太陽花處於中層的鱖魚和岩鳥,屬於能力中等,頗具魅力的一個階層,按理說雛鳥c組完全有能力瞬間掌控這些人才是,怎麼給人走脫了呢?
“把這不懂規矩的東西扔s組去,生死不論。c組全組回爐!”武淮明看了一眼杵在遠處的岩鳥淡淡的說道。
“是。”嘯影趕緊退下。
鄢淩隻是掃了一眼,並不關心這些。該放的權利她都放了,該怎麼處理她自然不會橫加乾涉。
圍住岩鳥的幾個人裡,上前兩個直接把那男人的手臂扭到身後,壓著就要帶走。
坐在火堆旁的冬藏終是忍不住,謔的一聲起身,直奔武淮明身旁,噗通一聲雙膝跪地,叩首道“請大首領饒恕!”
武淮明被搞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無法遏製的惱怒,一腳將冬藏踹了個跟頭,沉聲怒喝“你t監守自盜!”
冬藏趕緊翻身起來跪好,垂首道“屬下知道罪無可恕,隻請大首領饒他一命,冬藏願受組規家法,死而無憾!”
武淮明都氣笑了,幽幽的說“即便老子不放他,你還能逃了家法不成!”
冬藏無言。
武淮明抬頭看著春生,淡淡的問“你說,這該死的東西怎麼處置?”
春生早就站起身來,臉色變幻莫測,冬藏的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他從來不知道冬藏竟然和一隻岩鳥相好至此!聽到武淮明的問話,春生咬牙說道“按組規廢四肢,剜雙目!”
武淮明手一揮,直接說道“帶下去。”暗處的侍衛走過來拖著冬藏就走。
於此時,原本毫無反應的岩鳥卻突然發瘋似的掙脫了控製,對著冬藏喊道“不是我救你的,我騙你的,我就是利用你!你個傻蛋!”然後哈哈的笑著,有點瘋狂,冷冷的看著武淮明說“你不必處置他,我事情敗露隨你處置就是,何必牽扯無辜。”
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聽起來很迷人,讓被突發狀況搞的怔楞的春辭有一瞬恍惚,繼而臉色變的很難看,站起身來雙眼如刀般射向那個狀似瘋癲的人,說了句“席徹?”
“席徹?不是我想的那個席徹吧?”計蒙聽到春辭的話,有些吃驚的說。
“就是。”夏青也變了臉色,這事兒搞的!
“”計蒙心情複雜的看著臉色變幻莫測的春辭。席徹此人當年在東邊也算名噪一時,計蒙還跟他打過幾次交道,算是少數看得上眼的男人之一,隻是後來突然就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想到竟然被春辭逮去做了牛郎!
“嘖,真是暴殄天物!”梁景怡自然也聽到了春辭的話,頗為可惜的說。
“嘖!”向乾也咂舌,畢竟席徹這人,他們這一屆的傭兵都是有所耳聞的。
倒是鄢淩無所謂的笑了笑,“可惜什麼,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席徹的事情她當時好像聽春辭說過,隻是沒放在心上。
席徹本來瘋癲的笑著,眼淚都笑出來了,聽到春辭的聲音,笑聲像突然被掐斷了,全身本能的顫抖了一下,然後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看著春辭,全身都緊繃起來。就是這個女人毀了他的一生,想起曾經暗無天日的那三個月,即便過去多年,席徹還是下意識的慌張。春辭換了發型,剛才他竟沒注意到。
對於席徹,春辭的怒火早就消了,可是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時隔多年又來禍禍她的人!一把怒火便熊熊的燒了起來,春辭眼中光影轉換,抬腿抽出匕首,森寒的光影閃過,淡淡的說“我發現你就是個禍害,留著你徒增禍端,你還是死了的好!”
席徹微微的笑了笑,歎息道“你要是早幾年有這覺悟,我何必受這麼多年的苦?我欠你的總該還完了吧,就讓我解脫吧!”
“哼!”春辭這些年心練的冷硬如石,早不是以前那個對男人抱有幻想的女孩兒,即便麵對席徹這個對她來說很特殊的男人也不會有絲毫動搖,抓著匕首就撲了過去。
冬藏瞳孔一縮,掙脫了侍衛,大喊一聲“首領!不要!”
春辭哪裡會理會冬藏的請求,倒是靳方守突然出手抱住了春辭,低聲道“先彆出手,交給武淮明處理。”
春辭瞪著近在咫尺的席徹,心中暗恨,卻也沒再動手。
冬藏快步走過來,把席徹擋在身後,看著春辭滿眼愧疚!
春辭氣的說不出話來,握著匕首的手指著冬藏連連顫抖。
“春辭。”靳方守轉身擋在春辭和冬藏之間,輕輕的把春辭推走了。
席徹看著重新圍上來的侍衛,狠狠推了一把冬藏,笑道“雖說是我利用你來躲避那些垂涎我的男人女人,但我也算儘心的伺候了你一場,就算當初不是我救的你,我自覺也不欠你什麼,你不要這副嘴臉,真當我瞧上你了!嗬嗬,可笑!我席徹怎麼會真的喜歡上男人!”他說的傲然不屑,看著冬藏的雙眼裡滿是嘲弄。
冬藏雖說平時不怎麼多話,卻是個心細的,自認為還分的清真心和假意,他沒有理會席徹的刻意嘲弄,上前一步,把這個本該高高在上卻偏偏被踩入泥裡的男人緊緊的抱在懷裡,歎息道“真情假意豈是寥寥幾句就定論的,何必為我開脫?我有今日不關你的事,從我走進你房間的那一刻起,我就等著這一天呢!我心不悔,隻是我不但不能救你出來,如今怕是把你生存的機會也剝奪了,你,彆怪我。”
席徹聽著冬藏在他耳邊呢喃的低語,感受著鋼鉗一樣禁錮著他腰身的力量,心底絞痛。席徹在一次夜場時救了這個寡言少語的男人,後來知道竟然是太陽花的頭目,便費儘心思的勾引他,打的就是利用的主意。這個男人明明知道他的目的,卻什麼也不說的選擇庇護他,讓他整整一年沒有再被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染指,即便是冬藏自己都沒有動過他一手指頭。本來他隻想這樣靜靜的活著,努力尋找脫身的機會,可是一切卻又在那個細雨蒙蒙的夜晚改變了。
那天的雨不大,卻綿密的很。冬藏不知道在哪裡喝了酒,頂著一頭一臉的水珠闖進了他的房間,也是同樣用力的抱緊了他,“我喜歡你”四個字伴著酒香就鑽進了席徹的耳朵裡,然後不知怎麼的,席徹就默許了冬藏的侵犯。後來席徹覺的,這不過是為冬藏的庇護應該付出的代價,也沒放在心上。再後來,冬藏不知道怎麼瞞過春辭,竟然把他從地位低下的下三閣調到了上三閣,讓他不但不需要時刻提防被指出去接客,還有了一定的自由。
那時席徹是動過逃跑的念頭的,可是也隻是想想而已!他的身上被春辭動了手腳,一旦逃離必然會引起太陽花上層的注意,到時候怕是會比原來還要慘,所以他一直安分的呆在上三閣,隻需要時不時的應付冬藏的欲望即可。
冬藏雖然不善言,心思卻細膩,隻要過來看席徹都會帶些小禮物,也不見得有多珍貴,勝在用心,都是席徹偶爾關注過的東西啊!有時冬藏還會頗費周折的帶他出去散心,那是席徹難得的歡愉時刻。慢慢的席徹開始在意冬藏的行蹤,有時冬藏長時間不來,席徹會莫名的翹首以盼,冬藏出任務,席徹會牽腸掛肚憂心忡忡。席徹明白,他是把心丟在了這個叫冬藏的人身上!
沒放在心上的時候怎樣都無所謂,放在心上了就難免患得患失。知道自己愛上了冬藏,席徹便開始謹慎行事,害怕被太陽花上層發現他出現在了上三閣,害怕他和冬藏的關係被發現,如此擔驚受怕的過了一年半了,最終還是被有心人發現了吧,否則他這個上三閣的人為何會被送到謙島來完成雛鳥任務!
往事一幕幕的從席徹的腦海裡浮現,他歎息一聲,罷了,能死在一起,也算值了!席徹緩緩的抬起雙臂,環上了冬藏的腰,眼睛有些濕潤的模糊,嗓音沙啞的說“是我害了你。”
“嗬,若我不願,你如何能害的了我。”冬藏少見的笑了,堵上了席徹冰涼的唇瓣。
“”看著纏綿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眾人一時無語。
剛剛有些平息下來的春辭看著這倆人差點沒原地爆炸,指著席徹喊道“還不趕緊拖出去給我剁了!”聲嘶力竭的都喊破了音。
“首領,你要殺他,便把我一起殺了吧。”冬藏抓著席徹的手冷靜而歉意的說。
“威脅誰呢,一個個都能耐的吧,一起拖出去砍了!”武淮明對冬藏的不知悔改也動了真怒,冷酷的下了命令。
“都給老子閉嘴!沒看見爺在睡覺嗎!”一直窩在鄢淩懷裡的陸鈞突然怒喝了一聲,很是不快的看著對峙著的一群人,一副被打擾了安眠極度不爽的表情。
“”一群人頭一次看見陸鈞發火,怔楞的同時也有點詭異的莫名其妙。這位爺不在房裡睡,非要在這裡睡,不是找打擾嘛!就連李文珊向乾他們也無語的看著坐在鄢淩懷裡麵色不善的陸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