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倆貨扔底域去,明天早上八點開門,活著就帶過來見我,死了就扔海裡去!”陸鈞指著冬藏和席徹說。
“”武淮明嘴角一抽,打了個手勢吩咐道“按陸爺吩咐的做。”心裡鬆口氣,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至此喧鬨的場地終於又安靜下來。
鄢淩好笑的看著陸鈞道“這麼心軟可不行!”
陸鈞往鄢淩懷裡一趴,叨咕道“我第一年來謙島過節,不想見血。”
鄢淩自然不會拂了陸鈞的麵子,看了看不遠處暗生悶氣的春辭,低頭道“沒吃飯呢,餓了嗎?”
陸鈞委屈的說“餓但更累!”
“嗬嗬,那以後不弄了?”鄢淩笑著說。
陸鈞搖搖頭,“要,舒服。”
“哈哈哈。”鄢淩銀鈴般的笑聲打破了沉悶的氣氛,陸鈞也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嗬,真服了你了。”梁景怡看著笑的舒暢的鄢淩微微一笑。
鄢淩接過葛曉曦拿過來的烤肉,親自送到陸鈞唇邊,低聲道“我喂你。”
陸鈞自然不會拒絕,閉著眼睛把嘴邊的東西吞進肚子裡,不一會兒就吃了個六成飽,拒絕了鄢淩的繼續投喂。
“嘖,吃飽喝足睡覺覺!你們玩吧,我先閃了。”鄢淩感歎一句,眼中紅光微閃,雙手一抄把陸鈞抱起來往房間走去。
這幅美女抱英雄的畫麵明明詭異的很,卻讓人感到無端的溫馨和幸福。
“嘖,曉曦,看鄢淩和陸鈞的膩歪樣,你不會失寵了吧!”向乾看著利索烤肉的葛曉曦說。
葛曉曦微微一笑,“乾哥說笑了,前一陣子鈞哥一直在外麵,主君一直陪著我,他回來主君自然多陪他,何況天天在一張床上哪分得那麼清楚?”說著也起身走掉。
向乾笑笑,“是這麼個理兒。”然後轉頭對向坤說“你一個人在外麵幾個月,要不我也讓讓你?”
向坤臉黑,“滾!”
“嘿!反了你了,敢讓我滾!”向乾挑眉說著就動手去抓向坤,向坤早防著他了,動作迅速的躲開了,轉身往客房方向跑去。
向乾嗬嗬一笑,轉頭對李文珊說“咱們也睡覺覺去唄?”
李文珊莞爾一笑,拍拍裙子上的灰說“走著。”
梁景怡看著走掉的三人,拉起蔣兵說“得,咱們也彆在這礙事了,走吧。”
就連靳方守也趁機把春辭拖走了。場上的最高層都離場了,下麵的人便更放鬆些,又笑鬨了一會兒也都紛紛離去,有侍女將客房鑰匙逐一送上。
清晨的陽光終於撒下來時,扶著席徹靠近底域大門的冬藏也終於力竭的暈倒了。
“冬藏!”席徹的左臂和左腿受了傷,所幸並不嚴重,兩個人一路披荊斬棘終於在大門開啟前來到了終點,冬藏突然栽倒嚇了席徹一跳,趕緊一把抱住。
緊密的接觸讓席徹雙手摸到一片濡濕,他心裡一寒,抽手一看全是血!席徹趕緊在冬藏身上查看,終於看到了腰側延伸至脊柱處的幾道抓痕,應該是和那隻黑熊搏殺時受的傷,最深的一道都已經幾寸深了,冬藏怕他擔心一直忍著沒做處理,一路流血下來,是個人也堅持不住了。
“冬藏!”席徹心慌的摸了摸冬藏的鼻息,還好人還活著!他費力的把冬藏拖到門口,脫掉襯衫,撕扯成布條給他把傷口包紮好,才舒了口氣,靜靜的等著大門打開。
“你怎麼還不醒啊?”席徹上身赤著,清晨裡有些冷,便把冬藏抱在懷裡,輕輕的說著,若是等一會兒門開了,冬藏還沒有醒,席徹心裡就毛毛的沒底。
也許是他的話起了作用,昏睡中的冬藏艱難的睜開眼睛,迎著陽光看清了抱著他的男人,除了有些蒼白,多了些胡茬,還是那樣的耀眼。
“你真帥。”冬藏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張了張,輕輕的說了句。
席徹看他清醒了,心裡鬆快了許多,輕笑道“原來你是看上了我的臉啊!”
冬藏輕笑著搖頭,“說不上來,比你好看的我也見過,比你更有氣質的我也接觸過,卻隻有你住進了我的心裡。”
席徹溫和的笑道“你真喜歡我啊!我這身體可肮臟的很,不嫌棄吧?”
冬藏沒說話,隻是略微起身,靠在大門上,說道“冷了吧,來,我抱你。”
席徹也沒矯情,輕輕的靠在冬藏懷裡,被他抱在懷裡溫暖。
“這次出去,你跟著我吧。”冬藏輕輕的說。
席徹笑道“不然呢,我已經沒那心情再去搞什麼事業了,我隻想和喜歡的人好好的生活。”
冬藏也輕笑了一聲,不再言語。
他們倆個安靜的依偎在一起看著太陽越升越高,直到門外響起一聲清脆的女聲“開門!”
是春辭!席徹本能的一抖。冬藏微微的皺了皺眉,抱緊了席徹,輕輕的說“彆怕,有我。”
吱嘎,刺耳的噪聲響起,厚重的大門被打開,春辭一眼就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臉色真談不上好看,卻也沒為難誰,直接對後麵跟來的人說“我問幾句話你們再帶走。”
“是。”幾個侍衛恭敬的說。
春辭走到兩人麵前便蹲了下來,盯著席徹仔細的打量著,隻把席徹看的汗毛直豎,本能的發抖。冬藏趕緊問春辭“首領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春辭這才幽幽的收回目光,瞪了冬藏一眼,譏諷道“沒想到看著老實的冬藏,居然在我眼皮底下走了一手好棋!”
冬藏慚愧道“首領,冬藏對不起你!”
“嗤,收起你的道歉吧,人既是你瞧上的,陸爺又有心成全你,老娘自然不會做惡人!”春辭嗤笑一聲,又看著席徹說“你既喜歡冬藏就彆玩花樣,否則老娘有的是手段整治你!”
席徹抿唇點頭。
“哼!”春辭冷哼一聲,然後右手一探按在席徹心口,席徹滿身肌肉條件反射的繃緊,若不是冬藏抱著他,席徹能立時跳起來。
春辭感到手下的皮膚痙攣似的跳動,雞皮疙瘩一片一片的站起來,心下的鬱氣這才消了那麼點兒。看來那三個月的折磨徹底成了席徹的心理陰影,這輩子都彆想忘掉了。不一會兒一個紅色的小蟲子從席徹的身體裡鑽了出來,乖巧的趴在春辭的掌心裡。春辭拿出小瓶子謹慎的裝起來,看著席徹說“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不過要是讓我知道你病不改,哼,我能把它取出來,自然有本事再把它放進你身體裡,你最好不要言行不一!”
席徹被春辭直接接觸皮膚,往昔的經曆立刻在腦海裡過電影似的閃過,應激反應急劇激烈,等春辭收回蠱蟲,席徹身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看的冬藏心底疼痛難忍,唯有牢牢的抱緊他,給心愛之人以微弱的安全感。
靳方守站在春辭身後,看著席徹在春辭麵前驚懼不安,眼底暗色湧動,等春辭收好蠱蟲後就上前牽住春辭的手,淡淡的說“好了就走吧。”
春辭微微笑了笑就被靳方守拉著往回走,清晨的陽光下兩個人一前一後,安靜閒適的漫步,漂泊的心逐漸的安定。
席徹看著一步步離開的春辭,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心裡歎息終於徹底解脫了。隨即便被侍衛帶著去見陸鈞。
“你跟席徹有什麼恩怨?”靳方守本來沒想問的,可是席徹對春辭的忌憚太大,這樣一個黑道上有名頭的漢子如此驚懼,難以想象經曆過什麼。靳方守仔細的回想了席徹風雲於江湖時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並沒有哪件是與太陽花恩怨極大的,所以忍不住就問了出來。
春辭看著靳方守清冷的容顏,淺淺的笑了笑,說道“他是我第一個男人。”
“”靳方守沒想到竟然得到這樣的答案,心裡瞬間不爽到極點。
“嗬嗬,不高興了?”春辭看著靳方守唇線抿的死緊,抬手在他唇上摸了摸,笑著問了句。
靳方守不語,他能高興才怪。
春辭歎息一聲,牽著靳方守的手繼續往前走,聲音有些唏噓的說“不可否認,席徹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他事業蓬勃發展的時候我恰好坐鎮申氏,一次商務活動的時候認識了他,那時的席徹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品貌能力備受推崇,和申氏關係不錯的一個朋友出於好心就給我和席徹拉紅線。我當時閒著沒事就順水推舟的跟席徹約會過幾次,他這人還算風趣有氣度,慢慢的就對他心生好感,哪成想這邊剛上了床,第二天他就跟我說玩玩而已何必當真。嗬嗬,真是瞎了狗眼,玩女人玩到我頭上來了,早上不歡而散,下午我就把他抓了起來,好好的玩了三個月,徹底打斷他的脊梁,扔到太陽花各大場子裡去接客。嗬,所以說,沒事不要亂玩兒,誰知道什麼時候就玩了個惹不起的呢,你說是不是?”
靳方守白了她一眼,低聲說“我沒跟你玩兒,我很認真。”
春辭哈哈大笑,抱著他的腰身說“認真的靳爺,來給我親一個!”
靳方守被她以各種理由親吻慣了,很自然的就低頭等春辭來親,乖寶寶的樣子惹的春辭又笑了一陣。偶爾路過的侍女侍衛看到一對璧人在晨光下幸福的歡笑,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陸鈞早上起來精神抖擻,很自覺的陪鄢淩去鍛煉體能,雙雙趕回時冬藏和席徹已經在客廳等了一小會兒。
陸鈞看到客廳裡的兩人,眉眼彎彎的笑道“呦,不錯嘛,沒少胳膊沒少腿。”
冬藏微微一笑,感激的對陸鈞說“冬藏多謝陸爺恩賞。”
陸鈞接過侍女手中的毛巾遞給鄢淩,然後笑道“你家陸爺也不是次次都有這份心情,所以,你小子自己好自為之吧。”
冬藏道“冬藏明白。”
鄢淩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席徹,倒是個模樣不錯的男子,看著也順眼,便道“你便是席徹?”
席徹知道鄢淩的身份,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聽見問話,趕緊說“正是。”
鄢淩裝模作樣的挑著席徹的下巴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遍,嫌棄道“長的很一般嘛,還是岩鳥出身,你什麼眼光啊冬藏?不考慮換一個?”
席徹垂目不語,冬藏知道鄢淩故意調侃他,忙叩首“小姐,冬藏隻要席徹一人!”
鄢淩嗤笑一聲,對陸鈞笑道“怎麼我手下的都是群死心眼兒?”
陸鈞好笑道“要不是死心眼兒,怕早被你一鞭子抽死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鄢淩嗬嗬笑道“還是師哥了解我!看看曉曦和臻兒醒了嗎?今天一起去狩獵。”
“遵命!”陸鈞笑著敬了個禮,轉身走了。
鄢淩心情很好,也就不願意刁難彆人,於是對冬藏說“既然喜歡就好好珍惜,以後就留在太陽花和你作伴吧。”
冬藏欣喜,拉著席徹道謝,鄢淩揮揮手,兩人雙雙告退。
鄢淩看著手牽手緩緩走出去的兩人,迎著日光親密的吻在一起,突然覺得生活對於她們這些刀尖舔血的人來說也是一樣的,並沒有格外的苛刻。人心是難滿足的,但有時候又是容易滿足的,柴米油鹽也好,血雨腥風也罷,能有一個知心人陪著風雨同舟,生活就是值得期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