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彆鶴檢(下)_食仙主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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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彆鶴檢(下)(1 / 2)

但另一邊,無洞已抽出了台上長劍。

他抬眸看向空中的瞿燭,瞿燭也正投目而下,一條鮮烈潑灑的血流環繞著黑袍,這位影麵司馬神情漠然,輕輕鬆開了手中劍柄。

【蓮心決劍】的開啟其實很簡單,或者說,當瞿燭在那夜刻下它後,這道陣就一直處於激活的狀態。而當兩位身無凶器之人將真氣注入兩邊兵器時,大陣就完成了生效。

這應是一方絕對純粹的鬥台,但兩位玄門都各有帶入佩劍的手段,瞿燭也沒想要以此陣來對付無洞。

隻是如今,他一直知道這位鶴檢是個難纏的對手,卻依然沒想到他有如此絕對的魄力啟動這座陣式。

他明明並不太懂得陣術,他也明明知道敵人陣道通神。

但一切畢竟還是發生了,瞿燭一瞬間想到後麵諸多要隨之發生的事情,眸色暗沉而安靜。

如同一道圓瞬間完成貫通,天地靈玄所鑄的律令徹底降臨在這片空間,瞿燭手中鬆柄的長劍“錚”的一聲被送回劍鞘,遺落在地的玉虎也一掠回入了老人腰間。

一切不屬於此地的凶器都被鑄死在鞘中,玄氣也被完全屏蔽,瞿燭回落地上,背靠崖壁,黑袍緩緩垂落。

孟離已在虛空中按緊了刀柄。

灰眸直視戲麵,兩柄直器交錯而過,無洞一劍深深貫入了瞿燭腹部,瞿燭鞘端擊碎了無洞不知幾根肋骨。

瞿燭借著這一斬脫開無洞的劍鋒,落地輕輕咳了兩下,一絲鮮亮的血痕從戲麵下流入脖頸。

但鮮豔的戲麵卻永遠冷漠,他隻看了一眼從空中探出的身形的孟離,年輕人已再次沒入虛無,他沒有去追這一刹的留滯,而是再度轉身,合鞘的一劍已從腰間尖嘯而起。

瞿燭明顯沒有支撐住這一刀,左臂隨著刀勢猛然傾落,身形也隨之歪斜,但詭冷的戲麵依然沉默地望著孟離。

最錚鳴的一聲金鐵交擊,刀氣紛卷之下,黑袍碎如殘燼,而後是被切割飛碎的肌膚而後是漆黑湧動的鐵。一眼望去猶如蟲巢,細密的銀色紋路勾勒在上麵,在這一刀麵前明亮顫振。

毋庸任何解釋,如今誰都看得出形勢的顛倒——劍賦驚人的奇術修者,身體中神異的力量幾乎令他在脈樹之境縱橫無敵;在詭案險事中廝殺了四十年的仙人台鶴檢,在落後一個鮮明境界時就屢屢以貼身的搏殺挑戰【謁闕】之權威。

瞿燭清楚地知道他會如何判斷出刀,也很清楚自己給他留了哪處弱點。

【袖裡流霞】的輕渺飄折失去了它應有的神妙,手中的鐵棍按照應有的趨勢而去,瞿燭以真氣強硬擰過它,但劍招被截斷在這裡,一個空隙不可避免地暴露出來。

瞿燭身形先傾再轉,一道血流已留在空中,沒有玄氣的支撐,其人的感知和反應果然遲鈍了許多,《道虛明實總經》也終於顯出其詭秘難測的本相。

孟離在半息之後才反應過來,心一瞬間墜入冰窖。

孟離緩緩顯出了身形,臉色蒼白地點指封住胸腹的劍傷,冰冷地看著麵前之人。

孟離強行中斷了遁空,血從嘴角溢出,他舍身撲上去扼這道刀光,然而那張戲麵明明還注視著無洞,刀卻鬼影般一抖,沒入了他的肩窩。

如今大家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而被允許的兩把兵刃,全都握在他們手裡。

再次出現時,他從瞿燭背後的崖壁中探出刀刃!

身負的奇術絕經永遠是在敵人最脆弱最猝不及防時發難的角色,但這一次孟離當先而上,冰冷的怒容與博望那個雨夜如出一轍。

無洞凶赫至極的殺劍此時到來,瞿燭縱身傾轉,冰寒的劍尖正臨上咽喉。

無洞的進攻驟然凶猛,瞿燭隻凝目回看一眼,暴烈的真氣立刻沿著劍鞘傾瀉而出,鮮豔的戲麵盯住無洞,再一次決然地以殺對殺。

兩道明刃互映交錯,瞿燭橫刀在咽,無洞劍尖從明鑒般的刀身上劃過,隻留下一縷回響的尖銳和筆直的淡痕。

無洞以最快的速度一劍遞入,瞿燭也以最快的速度傾身格擋,黑袍在飛揚中被削去一角,錚然一聲金鐵交擊,而在背後,孟離已經凝聚出“實極”的一刀。

刀如飛來翩影。

灰白的眸子冷冷抬起,從黑袍鼓蕩的肩頭向孟離投去了目光。

老人確實說過“我給你一次殺他的機會”,但孟離沒想到是以這樣近乎慘烈的方式,手中長刀蓄力已極,他咬牙眥目,長發飛揚,爆開的真氣在身周逸散出鼓蕩的波瀾。

鮮豔繁複的戲麵漠然盯住了身後虛無的空中,當孟離擎刀破空前的一瞬間,黑袍中探出的手就已朝他伸去。

但這一次,在那微妙的節點到來時,兩人卻都沒有停劍了。

而下一刻創處騰起的亦不是尖銳的刺痛,而是厚重的撕裂,那刀已再變為毫不留力的一斬,氣爆之聲在空中炸開,身腑巨震之中,後脊已重重撞上了石壁,血“蓬”地從口中湧了出來,他想稍微控製墜落的身體,但經脈真氣已徹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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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無洞已用最快的速度仗劍而上,孟離也在第一時間收刀遁空,但還是來不及了。

而下一刻,無洞另一隻手死死按住了這幾乎入肉的劍鞘末端。

縱然玄氣不在,靈軀玉髓如舊。

這隻鐵凝的臂膀反手握住了他的刀刃。

仿佛那是終於可以脫手的垃圾,而在鬆手的瞬間,狂暴的真氣流斷開,他單方麵停止了對無洞的控製。無洞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失去牽製的長劍一瞬間在瞿燭腹中造出重創,但瞿燭已若不在意地轉頭。

可惜這不是“劍”了。

然而無論如何,棄鞘而迎的僅是一條空臂,在脈樹之境,麵對同為八生的對手,空手接刃本是妄言。

《廣成丹劍》·【袖裡流霞】

抬手抹去掌心的血,重新握住刀柄,孟離再次化入虛無。

一刃一鞘尖銳交錯,俱朝彼此咽喉而去,兩人同時冰冷對視,做出絕不退後的漠然,又在一個足夠微妙的節點同時棄招,但瞿燭在轉劍之後,手臂驟然一繃。

修煉刀劍三篇而成的年輕天才,在《道虛經》之下,他的出手從來莫測猶如神鬼。可惜那些刀劍——尤其刀——是同樣的天才在三十年前早就走過的路子。

道意盎然的一式劍術,單論精妙足以列入崆峒前五,此時這劍轉至身前時,恰好接上無洞無聲而來刁鑽一劍。

瞿燭身軀矯如騰起的蛟龍,掣刀、提身,殘破的黑袍飛揚如梟,他仰身向後,骨裂聲中,一腿狠狠砸在了年輕人的腹部。

長刀脫手。

然而就在這一瞬,瞿燭忽然毫不在意地丟棄了手中的合鞘之劍。

但那是左臂。

無洞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灰白的眸色依然淡冷,他隻輕輕提了一口氣,便再次仗劍而上。

隻剩兩人的戰場爆發出決然的血腥。

再沒有什麼試探牽扯,彼此都視敵如己,永遠不用期待對方會落入圈套,更不必妄想他會在某個瞬間犯昏,兩人對搏殺中的一切細節和局勢同樣清晰,兩條蒼白的長發在血珠中飛散,明亮的劍影紛亂破碎。

於是沒有跌宕起伏的意外,在乾淨利落的換招中,優劣之勢不可避免地顯現出來了。

無洞的身軀不夠強大,他在此前受過更重的傷,而在刀劍之術本身的對拚上,《吞海》造就的優勢無以填補。

於是在某一刻,劍鬥瞬間進入了殘酷的貼身搏殺。

很難想象兩位玄門宗師打出這樣的決鬥,但他們確實是以肘搏肘、以腿格腿、以刃對刃,拳、劍、膝一次次全力的碰撞,每一道在間隙中揮出的白刃都足夠驚險。

“你輸了。”戲麵下的老人忽然啞聲開口,血氣從他喉間逸散出來。

無洞沒有麵具,但這張永遠冷酷的麵容本與麵具無異,他沉默片刻,垂眸,一道凶險的劍光忽然從腰間升起,猶如明鏡一閃。

這樣的一劍麵對少隴九成的八生,都足以一劍取命了,但在這裡隻是又一次新鮮的尋常,瞿燭刀如流影,已輕妙地貼上了劍刃。

又一次的兩刃交錯,這樣同損俱亡的傷兩人都不會換,他們又一次同時停劍而避,醞釀下一次的攻勢。

但瞿燭這次轉劍半途,身體卻猛然一冷。

瞿燭是全然棄劍,無洞卻僅棄劍一半。放棄了對這一刀的全然躲避,腰腹幾乎是迎著這一刀貼上,由此掙得了一個再度進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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