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比肯定的回答他說“當然是!”
屋內的所有人聽到我的回答,都捂著嘴笑了。
周媽見我有點委屈,又立馬說“哎呀,先生,小姐這段時間表現好得不得了,您不誇她就算了,怎的還來懷疑她。”
穆鏡遲看向我笑著說“表揚歸表揚,可也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過幾天又開始不配合胡鬨。”
我越發不高興反駁說“我哪裡有,你每次都這樣冤枉,早知道你這樣,那我也就不聽你話了,現在這沒意思。”
我將臉撇向一旁,穆鏡遲輕笑踱步朝我走了過來,他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微微傾身看向我說“好,乖的很,行不行?”
我閉上了眼,生著悶氣,繼續不理他。
穆鏡遲伸出手在我臉上輕撫了一下,繼續笑著問“不理我了?”
我想都沒想說“對。”
他故作可惜說“今天在漱芳齋看到了新出爐的紅豆餅,想著有個小饞貓愛吃,所以順手便買了兩個,可怎麼辦,這小饞貓如今正生著我氣,紅豆餅是扔了好呢,還是給彆人吃才好呢。”
我躺在那還是沒有動,穆鏡遲等了一會兒,他直起身就想走,不過在他要走時,我立馬伸出手拽住了他,叫嚷著說“我要吃,你給我,快給我。”我搖晃著他的手說“姐夫。”
所有人被我這樣的反應逗得越發大笑了出來。
他被我搖晃了一會兒,無奈的笑著看向我,這才從周管家手上接過袋子遞給我說“不能吃太多,淺嘗即止。”
得到滿足後,我立馬從手上拿過,便抱在懷裡笑著說“知道了。”然後又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袋子,拿出了烤得軟軟的紅豆餅。
醫生還要和穆鏡遲報告我的情況,所以穆鏡遲沒有多停留,又隨著醫生去了辦公室,他去了後,我便躺在床上無比暢快的吃著紅豆餅。
周媽見我餓狼撲食一般的模樣,當即是哭笑不得說“您慢點吃啊。”
我說“讓你在床上躺一個月,每天隻能喝粥,喝水這些,您試試。”
我快速吃完了一個,正準備去吃第二個,周媽又說“先生可說過,讓您少吃點。”
我沒有理會周媽,繼續歡快無比的吃著。
沒多久我便吃得飽飽的,然後打著飽嗝,躺在那懶懶的摸著肚皮,穆鏡遲進來時,我正懶洋洋的想睡覺了。
他見地下是個空掉的紅豆袋子,便問周媽“這是都吃了?”
周媽忍不住告狀說“怎麼說都不聽呢。”
我睜開眼,扭頭看向穆鏡遲說“姐夫,你明天再給我買。”
穆鏡遲走了過來,坐在我床邊說“剛才不是讓你彆多吃嗎。”
我說“剛才不小心吃掉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對於我這話,他抬手撅了撅我臉說“鑒於你這段時間的表現,所以明天隻允許吃兩個。”
我笑嘻嘻看向他,撒嬌著說“那你明天要早點來。”
穆鏡遲拿我沒辦法,笑著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我忽然想到什麼,伸出手抓著他的衣服問“你今天去哪裡了?怎麼穿的這麼正式?”
穆鏡遲任由我拽著,倒是正在掃地的周媽在一旁提醒說“小姐,您手臟的很,全是油,怎的這樣隨便抓先生衣服。”
我朝周媽反駁說“反正有人洗嘛。”
我又惡作劇一般,在他衣服上蹭了兩下,穆鏡遲也不阻止,等我蹭夠了,他抓著我手看了一眼,上麵還是油膩兮兮的,他從西裝的口袋內掏出一塊手帕,替我擦拭著說“吃東西前洗手了嗎。”
我笑著說“忘記洗了。”
他看了我一眼說“細菌都是由十指帶入食道的,以後不準這樣了,聽見嗎?”
我用力的點頭說“知道了,就這一次嘛。”
他替我將手指擦拭乾淨,我想了想,又問“姐夫,你今天怎穿的這麼正式?可是去參加什麼晚宴了?”
穆鏡遲替我擦乾淨手指頭後,便放下了手上的手帕說“有個酒會,過去了一趟。”
我點了點頭,下意識沉默了一會兒,便抬眸看向他,小心翼翼問“姐夫,上次你提的那件事情還當真嗎?”
穆鏡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所以也沒有和我繞圈子,他放下手上的帕子後,便看向我問“你的想法呢。”
這個時候正在掃地的周媽,離開看向穆鏡遲和我。
我想都沒想說“自然是離婚,你知道我和袁霖根本不可能。”
穆鏡遲端起了床櫃上的茶杯,他揭開杯子說;“這件事情我還在考慮中,當然已經粗略和袁家那邊提了。”
我沒想到穆鏡遲竟然會如此之快,可我意識到了一點,穆鏡遲這次如此容易的讓我離婚,可能是為了防止我再從中挑撥他和袁成軍的關係?
畢竟,如今穆家和袁家的關係走到了冰點,聽說袁成軍和穆鏡遲從上次那件開始,便再也沒
有聯係過,更沒有通過電話,而且從袁成軍和王鶴慶沒有來醫院看我這點,便可以得知,雙方之間的關係,並不理想。
莫不是穆鏡遲打算和袁成軍斷了合作關係?袁成軍那邊會同意嗎?還是穆鏡遲現在覺得,將我放在袁家隻不過是得不償失,以此方法來讓他和袁成軍雙方都再冷靜冷靜,防止他們之間的關係再繼續惡化下去?
可現如今,不管是他是怎樣想法,和袁家脫離關係,對於我來說都是有利的,甚至是當務之急的事情。
我問穆鏡遲“那袁家那邊怎麼說的?可有同意?”
穆鏡遲說“那邊在考慮。”他合上茶杯蓋子,將茶盞放在一旁說“暫時你先彆管這件事情,養好身子才是最關鍵。”
我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夢,我確認似的問“姐夫,你沒有騙我嗎?”
這個時候周媽忍不住在一旁說“先生,小姐若是和袁家離婚,她該去哪裡?回家裡嗎?似乎有點不合適,不如再替她找戶好人家?”
周媽試探性的問,可穆鏡遲卻沒有回答她,而是抬手拍了拍我腦袋說“今晚我還有事,所以不能在這陪你。”
他沒有回答,便是不會回答,我對於他將來怎麼處置臥,一點興趣也沒有,現在當務之急,便是快速把這件事情落地,隻有確實落地了,這件事情才算正式成為不可改變的事實。
我乖巧的點頭說“好,那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還有我的紅豆餅呢?”
穆鏡遲笑著說“過兩天,紅豆餅明天我讓王淑儀去給你買,可好?”
我想了想,勉為其難的答應。
之後穆鏡遲離開,周媽立馬關上門過來問“您是真要和姑爺離婚?”
我說“為什麼不能?”
周媽皺眉說“我剛才試探了一下先生,顯然他沒回答便是沒打算再替您挑人家。”
周媽急的很,我卻反而無所謂說“暫時我先不管這些,之後會怎樣誰也不清楚,為今之計,是我和袁霖這個關係是一定要脫的,若是再在袁家待下去,我一定會瘋。”
周媽見我下定了決心,便連連歎氣,她說“小姐,您可一定要慎重考慮。”
我沉默著應答著,其實我心裡也特彆沒有譜,總覺得事情不會有想象中那麼順利,我又立馬打發周媽去替我到袁家打探打探消息,看那邊的人是怎樣考慮的。
之後我便有些心事重重,到達晚上後,周媽如往常一般喂著我用完晚餐,醫生過來巡察了一下房間,我睜著眼睛看了一眼頭頂的燈,接著臥在那便昏昏欲睡過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時,我感覺周媽替我掖了掖被子,見我確實是睡了過去,這才悄悄從我房間內退了出去,並且掩上了門。
我眼皮越來越沉,最後一點意識也在迷糊的遊離著,正當即將墜入夢境時,門忽然在這一刻被人推開了,黑暗中有個影子在晃動,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警惕感,隻是下一秒,我還沒分辨清楚那晃動的影子到底是個人還是個其餘什麼東西,我腦子瞬間清醒,當即便厲聲問了一句“誰!”
可這個字才出來,下一秒那個影子迅速朝我撲了過來,迅速捂住了我的唇,宋醇挨在我耳邊說“是我。”
我所有動作瞬間僵硬,他感覺到我安靜了下來後,宋醇沒有開燈,繼續說“是外公讓我過來找你的。”
對於宋醇的話,我沒有回應,而是靜靜等待他說出自己的目的,接著下一秒他又問“你要和袁霖結婚?”
宋醇的話我沒有否認,而是低聲說“是,穆鏡遲已經和袁家那邊提了。”
宋醇說“外公說你暫時不能離開袁家。”
我早就料到外公不會同意,可這一次我不管他同不同意,我說“你去和外公說,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決定,不可能改變。”
宋醇似乎也料到我會如此決定,可他還是遲疑的問了一句“清野,你是不是怪外公?”
他鬆開了放在我身體上的手,我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回答。
宋醇非常了解,他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房間內暗的很,雖然我看不見他的臉,可我還是從他語氣裡聽出了一絲焦急。
他說“清野,雖然我一直以來不同意外公如此對你,可我還是要和你說一句,他怎麼說都是你的外公,這一點是不能否認的,他替你父母報仇,這一點的決心你也是不用懷疑的,我知道他對你的方式太過偏激,可你要理解,你的母親是外公的女兒,他的女兒被殺害,身為父親不可能不存仇恨,他隻有兩個女兒,我母親早死,最後一個女兒也慘遭殺害,這不過是一個老父親活在這世間僅有的一點執念,你可以不讚同,但是你卻不能夠怪他。”
我說“我從來沒有怪過他,我隻是覺得累,在袁家我過的是什麼日子,你不是不清楚,我不想再過下去,他若是真要複仇,那我便複,可並不是用現在這樣的方式,宋醇,如今的我感覺越來越無力了,我總覺得最被卷入在其中,根本自顧不暇,何況是去完成外公給我的任務,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從這場漩渦裡拔出來,若是讓我在袁家一輩子用這樣的方式生活下去,那我寧願死。”
我想了想,冷笑的想“也許外公覺得我並不該活在這世上,隨著我父母一起死,他才會開心。”
宋醇聽出了我聲音裡的怨氣,他抓著我肩膀,語氣略微激動說“你不能這樣想,清野,你忘記外公以前有多疼你,喜歡你嗎?”
我說“那是以前。”我想要將宋醇鉗住我肩膀的手打開說“我已經決定好了,任何人都改變不了這個決定,你回去跟外公說,這一次他要打要罵隨他,我無話可說。”
宋醇見我竟然沒有一點緩和的餘地,他沉默了半晌沒說過,可是又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如外公所言,喜歡上穆鏡遲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變得無比激動,將坐在我床邊的宋醇用力推開說“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道,一時失手,宋醇這個大男人竟然被我推得直接從床上滾了下去,摔在了地下。
屋內便是一陣稀裡嘩啦,不知道他碰到了什麼。
我愣了幾秒,連被我推到地下的宋醇都在地下愣了幾秒都沒有動,被黑暗包裹的屋子安靜極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很沉,似乎是朝我這邊走來的,我喘著氣,預感到大事不好,當即便對還坐在地下發呆的宋醇,壓低聲音說“你快出去!”
可這句話一出,顯然來不及了,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接著我聽見了穆鏡遲的說話聲,他問周媽“睡了嗎?”
周媽在外頭回了一句“小姐今天是一早就休息下的。”
穆鏡遲不是白天才來過嗎?怎麼晚上又過來了?我完全沒預料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當即又對還在地下愣怔的宋醇說“快起來,去浴室,快!”
宋醇這個時候才終於反應過來,他剛從地下爬了起來,剛想走,這門忽然傳來了開門聲,我和宋醇的身子同時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