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無限式神!
“轟隆——”
閃電炸裂般在耳邊響起。
佛堂裡的燈,不堪重負似的滅掉了。
就在土屋和馬飛出去的同時,笠原深繪裡持槍站出來,從後麵看著藤原臨也“跟我回去協助調查!”
“等我忙完。”
藤原臨也背對著她擺下手,一步踏出佛堂。
雨幾乎是咆哮而下,天色陰沉昏暗,即便是白天,視線範圍內也不清晰。所有人都目光都隨著他的背影移動,猶如灰色背景裡的一抹厚重剪影。
水花陣陣濺射,他一步踏入雨中。
背影赫然化為了模糊的幻影,有如透過雨幕,眺望遠處的山巒。
居高臨下看著趴在泥濘中的土屋和馬,藤原臨也笑了笑,溫柔道“晚上彆睡太早,記得等我回來喲。”
他這是挑釁吧!
這絕對是挑釁啊……土屋和馬胸口一悶,又噴出一口含著碎牙的血。
“哈哈~”
川島美記掩著嘴,輕輕笑了幾下。
這聲音通過雨幕傳進耳中,恍如隔著一個世界那般遙遠,土屋和馬腦子一熱,當場就要不顧暴露妖身的損失,直接暴起殺了藤原臨也。
然而,這時忽然有警報聲響了起來。
從大門、側門、等各個方向,穿著警服的普通警察和穿著黑色作戰服的九課探員魚貫而入。
“不許動!”
“舉起手來!”
“這裡已經被包圍了,請你馬上投降!”
土屋和馬立馬閉眼裝暈。
警察來了,不用他出手,台東區知事會把藤原臨也弄回警察署好好折磨一番,再轉交給他處理。
麵對著幾十把黑黝黝的槍口,藤原臨也一個人站在雨中,毫無表情地望望四周,最後,他轉過頭,視線看回川島美記,背對著警察和九課探員,他無聲地蠕動幾下嘴唇。
‘居然敢全程看戲!’
‘我生氣了!’
‘回家洗乾淨等我!’
川島美記理解出來的,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或許其中有曲解,但憑借著她對藤原臨也這壞蛋的了解,他要乾的事隻怕更可惡!
“哼!”
川島美記冷冷地撇開視線,留給他一個傲嬌味十足的側臉。
這樣的唇語,同時也被笠原深繪裡捕捉到。
她皺了皺眉,冷聲道“請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笠原小姐,”藤原臨也衝她眨眨眼,和她很熟似的說,“記得幫我保密喲。”
最後,他看向北原貴樹“明早等我的好消息。”
說罷。
提著刀,藤原臨也一閃跳出包圍圈,轉眼間就消失在雨幕中。
真是胡鬨……笠原深繪裡有些頭痛,揉了揉眉心,這裡留下的殘局終究還是得收拾,她掏出證件,往眾多警察和九課看過去“我是笠原警視長,這裡暫時由我接管。你們回各自的部門去,不要插手。”
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
光頭們臉色微白,尤其是幾個藏匿其中的妖怪,土屋和馬隱有不甘,連呼吸都粗了許多。
望著這位身材高挑的冷淡女警官,川島美記神情凝重,心想難怪那小鬼這麼有恃無恐,原來連九課的高層都勾搭上了啊。
呸!
渣男!
陸陸續續地,警察和九課探員離開,到場的客人也隨之離開。
笠原深繪裡簡單說了幾句場麵話,還為了撇清關係似的給藤原臨也下了一道通緝令。最後坐上了川島美記的車,和她一起離開。恢複了清淨的佛堂裡,一時間隻有雨水嘩啦啦的聲音。
土屋和馬緩緩從泥濘中起身。
顧不上臉和衣服上的泥巴,他身形微搖,竟有些失魂落魄。
上任第一天,就被搞成了這樣,組織給的刀丟了不說,還被九課給惦記上了,這以後還怎麼在東京混啊……
想到悲情處,他鼻尖一酸,有點想哭。
好委屈。
明明他才剛來東京。
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磨難啊,不僅什麼計劃都沒施展出來,還要麵臨死亡威脅……嗚嗚,東京這座城市太可怕了,東京人太粗魯太野蠻了,他現在很想回鄉下。
“老大……”荒木二郎瘸著腿,從佛堂內艱難地爬出來。
不!
不能這麼喪氣!
隻要今晚殺了那小鬼,我就還能翻盤!
土屋和馬深吸一口氣,強行打起精神來,和荒木二郎說道“起來,現在和我去找你哥養的鬼,今晚我們必須勝利!”
“必須勝利!”荒木二郎拖著半瘸的腿吼道。
半小時後。
兩隻妖怪冒著雨抵達北原家建築工地。
望著那即便下著雨也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哪裡能感受到一星半點的怨氣和妖力。
荒木二郎愣了。
土屋和馬慌了。
沉默半晌,土屋和馬聲音沙啞沉悶地問“你沒帶錯路?”
“……沒有。”荒木二郎搖搖頭。
“那這裡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沒了。”
“你們難道就沒有布置人手在這看著?”
“有的。”
“那看著的人呢?”
死一般的沉默過後,荒木二郎歎口氣“八個上位實力的蜘蛛妖,被一下子秒光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啊?”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大哥連骨灰都沒留下來了。”
“這……我今晚怎麼辦?”
“呃,要不,”荒木二郎試探性地問“我們搬家?”
“混蛋!”土屋和馬反手一巴拍在他的後腦上,嗬斥道“區區一個小鬼而已,用得著這麼慌?”
是你自己慌了好不……荒木二郎心底嘀咕一句,臉色不敢有異樣。
土屋和馬略一沉吟,問道“組內現在還能用的力量有多少?”
“上位十六名,中位四十八名,下位兩百零二名。”
荒木二郎準確地答道。
大哥死去的這段時間,他對組內的事務特彆上心,幾乎是天天都捧著各項文件來看。期待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接過大哥留下的一切,好實現妖生愛情雙豐收的美夢。
可那曾想到,現在大哥的位置被空降的土屋和馬搶走了,大哥留下的嫂子,也被藤原臨也給抱走了……荒木二郎忽然覺得,妖生一點意義都沒有,還不如死了算球。
土屋和馬琢磨片刻。
覺得集中黑蜘蛛組所有的力量,再加上自己中級妖將的實力,都不太穩妥。必須得向組織求援,哪怕妖王一時半會抽調不出來,來兩個上級妖將也好啊,不然他是真的有點怕。
※※※※※
雨很大,街道上行駛的汽車都開了前燈,輪胎濺起一陣陣水花。
黃色的法拉利跑車裡,正播放f電台的音樂節目,曲子是楊納切克的小交響曲。川島美記小手握著方向盤,不成調地跟著輕哼。
笠原深繪裡深深靠在副駕的一隻手,閉上眼睛傾聽。
管樂器齊奏的美麗聲響傳入腦中,她卻沒聽到腦子裡去,現在她想的更多的,是藤原臨也的事。今天他可以逃過去,但明天呢?無論逃多久,總會有要直麵的那一天,除非他不打算以人類的身份活動了。
從踏入東京的那天起,無數人都在猜測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