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世歡!
“兒臣參見父皇。”太子走到禦前納頭就跪。
“父皇恕罪,兒臣酒量不佳,倒勞父皇操心了。”太子什麼也沒說,卻什麼都說了。
沒提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太子也確實是不清楚情況,隻了解大概。但卻說到了離開席麵原因,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裴長逸沒進殿,而顧沂卻是沒資格進殿,要等著宣召。
裴長逸本是要跟著進殿的,但是看見這一溜的大臣都跟上朝一樣架勢,瞬間不想動彈了。直接溜到旁邊侍立目標太大,幾乎全場都能看見,而且想想裴烈,眼神都能把自己殺死,站他旁邊可不是很舒服,若和太子一樣先上前行禮,這膝蓋怕是要受苦了,這昭寧帝哪有心情顧及他,大概隻有跟著陪跪的份。這跪一會兒還好,久了裴長逸是不乾的。
反正殿內殿外都鴉雀無聲,連落根針都能聽見,裴長逸又不打算繼續插手,站裡麵站外麵都沒啥區彆。
外麵晃了晃,突然想起站在太子儀仗裡的謝清湛,拍了拍候在外麵等傳召的顧沂肩膀“我去找清湛了。”
裴長逸走到儀仗前,瞅了瞅,從太子儀仗裡抓個體型最像的自己的太監出來,指著“你,衣服脫了。”
想來是裴長逸經常乾這種事,宮裡人人皆知,隻見那個小太監利落脫了外裳,摘了帽子。
摟著謝清湛的肩膀,“走,爺帶你看花去。”
另一邊,皇上沉默了一陣“太子,離席這麼久去了哪裡?”
“兒臣醉酒,在殿旁水榭被永安侯府顧公子扶回東宮。”東宮衛稟告了在順福身邊發現小喜子,就知小喜子被收買背叛了。
順福暗自做事的情況太子早就清楚知道了。
太子心裡還是暗喜之前叫上顧沂作證的,之前隻是為了昭寧帝的信任程度,如今小喜子叛變,那顧沂真算得上一個有力的人證了。
“哦?顧公子?哪個顧公子?”昭寧帝挑了挑眉,永安侯府可是淡出視線很久了,一代比一代沒出息,現在的永安侯除了吃喝嫖賭什麼都不會,後院女人比後宮妃嬪還多。
“回父皇,乃是永安侯嫡長子顧沂。”太子恭敬回答道。
“口說無憑!你……”二皇子看事情快無法挽救,本收買小喜子讓他弄暈太子,計劃失敗後,又有了那份血書,對二皇子是極其不利的,想著捏著小喜子做個偽證,將罪名扣成一切太子所為,隻為構陷二皇子。雖然昭寧帝不一定相信,但畢竟雙方僵持,各占有理,都擺脫不了嫌疑,憑對皇上的了解,定是各給一個巴掌,隨便都懲罰一下了事。若是太子找了一個有力的證人,又是從不立黨派的永安侯府人且為侯府嫡長子,說話的力度總是比小喜子一個宦官大的。
太子沒等二皇子全部說完就直接出言打斷,高聲朗道“顧公子就在殿外侯著,隻等父皇您的召見。”
“宣。”昭寧帝倒是想見見永安侯能養出個什麼樣的兒子。
聽到傳召,顧沂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邁入大殿,“臣永安侯府顧沂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這是顧沂第一次麵聖,不說不緊張是假的,能掌握自己生殺大權的人,一不小心就可能沒了命。規規矩矩見禮,但心裡一點點的緊張掩蓋不住他身上的貴氣,一看就是大家養出的孩子,不怯不懦。
看見果然是顧沂的時候,裴烈臉色就不好看了,這事裴長逸不知參與多少。
“是你將太子扶回東宮的?你可知欺君是何罪?”昭寧帝見他氣度不由點了點頭,可該說的半分沒有客氣。
“回陛下,是臣。”顧沂恭敬的回答道。而且這問的,確實是他和謝清湛把太子扶了出來,雖然太子是自己走回東宮的,但他們倆也一路跟從,說扶回東宮也不為過。
“那太子殿下身邊的小喜子呢?主子醉酒也視若無睹不成?”二皇子緊追著,看著太子問道。
二皇子感覺自己身邊也出了小喜子這樣的奸細,讓太子察覺自己的陰謀,還順勢坑了自己一把。現在卻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立馬拉出小喜子。
昭寧帝揉了揉眉心,可能彆人不記得,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被貼身太監出賣的無力感以前就發生在自己身上過。對於貼身太監的證詞說實話昭寧帝是很抵觸的,自然是顧沂的話可信度更高,昭寧帝也是希望不是太子所為,二皇子自小被王貴妃帶得什麼技倆都會,想較之下,而且所有證據擺明了是二皇子,買歌姬,害太子,太子的清白又有顧沂作證。
昭寧帝就不接二皇子的話頭找小喜子了,直接宣布懲處“二皇子品行不端,構陷太子,著押入宗人府審理。”
二皇子頓時癱坐在地,被人押了下去。二皇子娘家母舅王尚書卻是一句話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
“顧沂…”昭寧帝看了看這青年小夥子,就是挺和眼緣的,著實想培養一番,況且顧沂姑母顧賢妃端莊溫柔,善解人意,雖然入宮快二十載無所出,可不爭不搶這點深得昭寧帝喜歡,有時候心情不好就喜歡往顧賢妃宮裡跑,心就會平靜不少。以前想提拔提拔他母族,可也沒見得一個值得提拔的。
“臣在。”顧沂聽見上頭傳來的聲音,心都不由提了上來。
“你是文采更好還是武功更勝一籌?”雖然勳貴子弟一般都是武功更為出眾,但是有個永安侯這個不學無術的爹,昭寧帝還是想先看看他適合文職還是武職。
“回陛下的話,臣可做馬前卒。”
“好!朕封你為禦前侍衛你可願意?”昭寧帝聽完顧沂的回答不由哈哈大笑心情愉悅,便大筆一揮。
“謝陛下!”顧沂確實是激動的,俯身就拜,攥在袖子裡的手還有些抖動,真沒想到竟是得了昭寧帝的青眼。
“不過你的武藝朕不甚放心,要不你先跟我們大蕭第一的裴侯爺先拜師學上一段。”昭寧帝是有意的,身邊能人那麼多,怎麼會差顧沂一個,武藝差點都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昭寧帝是真心想培養這小子一番。
而且若是最後能幫助昭寧帝自己瓦解裴家軍最好不過了。
皇帝不是在商量,也不等顧沂反應,直接看向立在左首第一個的裴烈“不知裴卿可願收徒?為朕分憂呐。”
都加上“為朕分憂了”,拒絕就顯得十分不過皇帝麵子了。
“臣自是願意。”裴烈麵無表情的拱了拱手。
其實裴烈心裡卻是不抵觸的,顧沂一直是個好苗子,而且以前對他印象就挺好。
“哈哈哈那就這樣定了,永安侯可要好好替你家公子準備拜師禮。”皇帝見事情挺順利,不免高興,又敲打敲打了永安侯對這個嫡長子上點心,不求能教點什麼,隻求彆帶壞了顧沂。
“臣遵旨。”永安侯心裡也是高興的,至少在其他大臣麵前腰杆也可以挺直些。
“臣叩謝陛下。”顧沂心裡更是美滋滋了,之前裴烈到顧府警告了一番,顧楚生再也沒有光明正大的找顧沂麻煩,小時顧沂還經常往裴府走動,也希望得裴烈青眼指點教導一番,裴長逸見裴烈的時候顧沂都會見機跟上,可是之後裴烈的反應都是淡淡的。
等大點也知道裴府樹大招風,裴烈從來沒指點過除了兒子和裴家軍裡的人之外任何人,也從不結黨營私,與任何府都保持距離,想來裴侯爺也是有自己的想法,顧沂放棄了這個想法,去裴府的頻率頓時少了不少。
裴長逸也是早早看出了他的想法,有一次就和顧沂說“我爹是不會輕易指點人的。”顧沂當時覺得堅持就有機會,裴長逸也總會配合他,他一來就會想方設法找裴烈去,也總會帶著他。
現在算是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