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喊!
“我的這副麵孔…很嚇人吧。”
那片壓抑的黑暗中,怪物的眼珠似乎冒著幽蘭的電光,照破掉兩人的間隙,映出偃文師那詫異到極致的表情來。
“你、你會說話!”他下意識握住了鐐銬,冰涼貼膚的刺骨觸感,如針般紮醒了男人。
“沒錯…”怪物的爪子輕撫過監獄的鐵杆,半點火花閃爍,將另隻手上端住的蠟燭摩擦點燃。
詭異的廊風彎曲著點點星火,照成橘黃的牆後倒影裡…犀利地五指緩緩延伸,雙腿驟然扭成奇怪的形狀,一根尾巴升起著,搖曳在壁上,清晰可見。
“不會殺你的…起碼現在的我,還是足以控製住身體…這醜陋的身體…”
怪物向前走來,偃文師卻後退半步,鐵索碰撞的異響讓空氣凝固。
“你是唯一對我抱有善意的人。雖然製止不了被細菌感染後的腦部,但我卻依然能夠透過這雙眼珠,看到一切。”
它停在原地,看到仍舊防備的偃文師,張開的利齒久久不言,反而默默退出房間,把鎖頭,重新擰上。
一把行將朽木的鑰匙,被它丟在遠處,刺耳地在走廊劃飛數米後,不見蹤跡。
“現在,可以了吧。”怪物駭人的臉被幾根欄杆從中分開,偃文師的眸中,竟也能察覺到,對方眼裡的失落。
“你…就是近藤吧。”男孩放下了大部分的戒心,幽幽地開口。
“近藤…近藤…”怪物情到深處的喃喃細語。
“自我沉睡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到彆人喊我。”
“發生了什麼,讓你變成如此模樣?”偃文師隱約猜到原因。但他想聽到證人的親口訴說。
因為,這才叫共鳴,不是嗎。
“1917年,我同石井,在京都帝國醫學部相識…”
這深邃陰冷的地下基地中,孤獨的怪物佇在圍欄的麵前,向裡頭遭枷鎖束縛的年輕男人,輕聲講述了起來,這段塵封的曆史……
“近藤!我培育的這個細菌,不錯吧!”
年輕小夥將護目鏡往上推了推,拍了拍對麵正在觀察顯微鏡內生物的男生肩膀。
“又在擺弄這些!”被喚作近藤的人臉上浮現一抹溫怒。
“我說石井你啊…你知不知道,這些微小的細菌蟲們,雖說它們性本惡,但如果培育得當的話,還是可以作為醫療用途,以來達到救死扶傷的目的。”
黃昏暈在封閉的教學樓內,扯下幾抹黯然。
天際線的邊緣是無邊無際的堅坦利炮,狹小瘦長的國都一天比一天警戒森嚴。
“你還真是天真呐。這些話,恐怕就連那些頑固的教授們聽到了,也會嗤之以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