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神!
“此人到底是誰,蜀地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怪物,為何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一瞬間,何湘的身份立刻就成了眾人沉思的對象,一個結丹初期修士,不僅能一字瞬殺結丹中期,還有五個元嬰期,四個假嬰期的幫手,若說何湘身份平平,他們絕對不會相信。
原本有心站在汪家一邊的勢力,無不收回了腳步,照這樣的情況看來,還是保持觀望得好。
指不定這個青年是流衫門背後的靈嶽派中某個老怪物的子孫,所以才有如此實力,靈嶽派乃是蜀地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實力超然,他們這些人可不敢招惹。
就算是汪家,在其麵前,也如同螻蟻。
那三位元嬰修士,也止住了身形,眉頭緊鎖,一時間不敢貿然動手,因為,那九個修士中,有一名元嬰中期的修士,若是強行出手,己方根本難以取勝,隻有等了,這裡,畢竟是汪家,除了自己三人,還有四名元嬰期,以及,化神初期的老祖。
其中,族長汪清溟更是元嬰後期,光憑青年十個人,還不夠資格在汪家放肆。
汪越這一刻遲疑了,不過看到何湘正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慕容彩蝶走去之時,狠狠一咬牙,不過礙於有何湘秒殺結丹中期的前車之鑒,他沒有直接出手,而是示意其他人將此事告知自己的父親。
這裡這麼大的動靜,早就引起了汪清溟的注意,此時他正恭敬的站在汪家老祖與另一位身穿火紅道袍的童子旁邊,靜靜地看著兩人下棋,不敢有絲毫動作,就算是外麵有什麼事發生,沒有老祖示意,他也不能輕舉妄動。
因為,外邊兒的動靜,必然瞞不過老祖。
至於那名童子,是蜀地烈火穀穀主令狐炎,化神初期修為,與汪家老祖汪鳴躍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汪越大婚,受汪鳴躍之邀,親身前來,可見兩方關係不錯。
很快,就有人前來向汪清溟稟明了外麵的情況。
聽聞此事與流衫門有關,汪清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汪鳴躍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多年前,慕容彩蝶就已經離開了流衫門,而且根據了解,慕容彩蝶在流衫門除了一個結丹後期的師尊以外,並無其他特彆的靠山。
如今有流衫門的人前來鬨事,著實有些奇怪,且聽聞稟報者之言,對方可是來了數名元嬰修士,連大殿之上汪家一名元嬰中期與兩名元嬰初期都不敢與之貿然出手。
“嗬嗬,汪兄,看來今天我倆這盤棋,注定無果啊。”
坐在汪鳴躍對麵的童子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地將手心的棋子,扔回了棋盒。
“掃了令狐兄的雅興,汪某在這裡賠不是了。”汪鳴躍賠笑著,麵色緩緩變冷,“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麼不知死活,竟敢在汪家子孫大婚之日鬨事。”
“令狐兄可有興趣陪汪某走走?”
“樂意之至。”
二人緩緩起身,向大殿走去,汪清溟跟著其後,眼中儘是冷意,今日在汪家鬨事,若汪家高層因為對方一個身份就置之不理,汪家的聲望必將一落千丈,在蜀地如何再立足下去。
大殿內,眾目睽睽之下,何湘跪坐在慕容彩蝶屍體前,雙眼血紅,他的手,在顫抖,可還是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慕容彩蝶臉龐。
這一刻,何湘無比自責,愧疚,他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趕來,那樣,慕容彩蝶或許就不會死,更不會在死了之後,還受到眼前這些人的侮辱。
沈凡,王玄夜,謝臻等人,站在何湘身後,時刻警惕,隻要再有人出手,他們會毫不猶豫動手。
在場蜀地屹立多年各個勢力的重要人物,竟然個個一聲不吭,也不敢有絲毫多餘的動作。
汪越見何湘對慕容彩蝶做出如此動作,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抹冷笑,在他看來,何湘在自己大婚這一天,如此對自己的新娘,這已經觸及了自己的底線,明確來說,是觸及了汪家的底線。
儘管慕容彩蝶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可她名義上,是自己的道侶,無可厚非,就算何湘真的在流衫門地位不低,做出如此之事,也是為流衫門蒙羞,想必流衫門也不會為此與汪家大動乾戈,反而是思考如何將此事掩蓋過去。
“彩蝶,我這就帶你走。”
收起手掌,何湘柔聲道,雙手緩緩伸向慕容彩蝶的屍體,準備將其抱起。
何湘沒有去糾結慕容彩蝶的死因,在他看來,她的死,與在場所有人,都脫不了乾係,此事過後,他會親自調查,但凡與慕容彩蝶的死沾上了一點兒關係的人,他會一一登門拜訪。
沈凡見到這一幕,也不有暗自感歎,這個女子他見過,當年東洲大戰,其兄被蠻人所斬殺,從二人之間的言語,也側麵看出了何湘與其關係有些複雜,隻是沒想到再次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她已經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至於其他人,對此情此景,多少有些猜測。
不過大殿依舊很安靜,在場之人,竟然沒有一人站出來阻止,隻因為何湘身後那九個修為令人心驚的年輕修士。
然而何湘剛將慕容彩蝶抱起,汪越忽然笑了,“不管你是誰,敢在我大婚之日抱走我的道侶,你死定了。”
對於汪越突如其來的冷笑,何湘根本就不理會,而是抱著慕容彩蝶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慕容彩蝶已經死了,何湘現在的心,是麻木的。
今夜,月光灑落大地,好似為大地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紗,微風穿過天空,為天地帶來了一絲淡淡的涼意。
何湘的雙瞳,時而煞白,時而烏黑,他現在,隻想將慕容彩蝶的屍體,安靜的帶走,這一刻,他不怨恨在場的人,因為這些怨恨早已被自己此刻深深地自責所掩蓋。
可若是有人敢阻止他的腳步,他就要這個人,死。
沈凡等人很自然地為何湘讓開了一條路,見著眼前這個一言不發的何湘,他們的心沉了下去,來的路上何湘雖然沒有說太多,可目的很明確,如今慕容彩蝶死了,何湘此刻必然被悲痛所淹沒,他們現在能做的,就隻有威懾眼前這些人了,可若那個不開眼,也隻能出手。
“哼你當我汪家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就在此時,一道雷霆般的聲音響徹天地,何湘原本抬起的腳步,怎麼也放不下來。
這一刻,何湘時而煞白,時而烏黑的眼瞳,瞬間被煞白取代,驚人的氣勢,陡然從何湘的體內爆發開來,可何湘抬起的腳,還是落不下去。
聲音傳來後,六道身影緩緩在大殿內出現,以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一名紅衣童子為首,二人身後,還站著四個人。
“老祖,令狐前輩,父親,各位叔叔。”眼見幾人出現,汪越大喜,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眼角濕潤,痛哭道,“還請老祖為我做主啊。”
說著,指向背對著眾人的何湘,痛哭流涕,“可憐彩蝶,大婚之日被害身亡,屍骨未寒,又被這來曆不明的小子仗著流衫門弟子的身份,不僅褻瀆彩蝶屍身,還妄想帶走彩蝶屍身,視我汪家為無物,老祖”
“哼”汪鳴躍冷哼一聲,一袖子揮開汪越,“此事我自會為你做主。”
“化神”
“汪家老祖”
汪鳴躍等人一出現,在場之人立刻就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威壓籠罩四周,讓人隱隱有些喘不過氣來,而汪越又稱那仙風道骨的老者為老祖,看來此人便是汪家的化神老祖,汪鳴躍了,一時間,在場但凡有些見識的人,無不心驚肉跳,這個可是貨真價實的化神修士。
他一出現,代表著,這突如其來的青年,再也翻不起大浪。
眼尖的人在見到那紅衣童子的時候,不由雙目為之一縮,似乎認出了這紅衣童子的身份,頓時不由掌心冒汗。
沈凡等人也不由冷汗直冒,他們算到可能會有化神修士出現,沒想到竟然真的遇到了化神修士,在化神修士麵前,他們幾人完全不夠看的。
一時間,除了何湘的九人,無不壓力倍增,可此刻已然沒有了退路,隻能見機行事,九人早有準備,想要逃走,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見何湘並未回答,汪鳴躍不由皺了皺眉頭,麵色溫怒,直接一把抓向何湘。
頓時,何湘四周空間似乎都為之一縮,好似一張無形大手,要將何湘捏在手心。
四周的變化,何湘感受得很清楚,骨骼之間早已傳出劈裡啪啦的聲音,皮膚也都綻開,鮮血瞬間便打濕了何湘的衣服,可何湘依舊紋絲未動。
“嗬嗬,一個化神期老祖,竟然如此不要顏麵,對我一個隻有結丹初期之人出手,汪家,不愧是汪家。”
何湘忽然笑了,聲音有些歇斯底裡。
麵對一個化神修士,即便是何湘全力催動聿靈法,也無法撼動絲毫,足見化神修士的強悍。
聽聞何湘的嘲笑,汪鳴躍麵色驟然一紅,的確,汪家還有如此多的元嬰修士與結丹期修士,對付一個結丹初期的小輩,竟然要讓化神期的老祖親自出手,而且還是當著蜀地十數個勢力的麵,此事傳出去,對汪家的名聲,的確不好。
於是,汪鳴躍收手了,不過他對眼前這個敢於如此對自己言語的青年,有了一絲興趣。
“你是流衫門何人?”
沒有回頭,何湘腰間的流衫門身份令牌自行脫落,落到了地上,“我不過是一個散修罷了,隻不過借了流衫門的名頭,否則,汪家的人,又怎會讓我走到這裡呢。”
何湘的聲音很輕,可傳到汪家之人耳中,不少人立刻麵紅耳赤,他們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有,除了何湘,其餘之人,竟然沒有流衫門的身份令牌,也就是說,他們偽冒了流衫門門人的身份。
想到這裡,那些領著何湘等人進來的汪家人立刻冷汗直冒,不敢吭聲,生怕老祖為此遷怒於他們。
“既然如此,今日,你們一個也休想離開,褻瀆汪家者,死。”
汪鳴躍並未因此動氣,反而很是平靜。
不用他吩咐,汪家的人,就有人動手了,除了汪清溟,汪家還有一名元嬰中期,兩名元嬰初期,總共兩名元嬰中期,四名元嬰初期,以及五名假嬰期,數十名結丹期修士。
汪鳴躍沒有動手,有一定的原因是因為不願以大欺小,還有一部分原因,他想看看,如今汪家這些後輩,究竟成長到了何種地步。
最先動手的,是那帶著何湘等人進大殿的汪家族人,這幾人全是築基修士,他們不能不在此時動手,就算是死,也必須動手,否則此事過後,不僅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家人,都會受到來自於老祖的怒火。
他們的法器,還未近得何湘等人的身,便化作了碎片,而他們的身體,也被隨之而來的團團黑霧穿透,沒了半點兒生機。
王玄夜身邊,烏骨戾正緩緩凝聚,陰魂化作的黑霧,四散而出。
幾人死後,結丹修士並未動手,反倒是四個元嬰初期的修士率先出手,謝臻,秦放,沈凡,王玄夜四人直接就迎了上去,元嬰中期的修士他們難以對付,可元嬰初期,他們還是足以應付的。
特彆是王玄夜,出手間,汪家的那位元嬰初期修士暗暗叫苦,那黑色骨架猶如附骨之疽,且無論什麼法寶,對其都沒有多少作用,片刻之間,此人便身處劣勢。
“在場的各位,你們想必也看到了,是此人無理在先,若各位願意出手相助汪家,汪家感激不儘。”始終為此發言的汪清溟開口了,義正嚴詞,同時,他也有試探在場之人的意思,看看有多少,是真的站在汪家一邊。
聽聞汪家族長開口,在場十數位其他勢力的元嬰修士,神色各有變化。
“還有慕容家的,如果你們現在對這些人出手,不僅今日之事汪家不追究,汪家還可以考慮再次聯姻。”觀察到慕容劍那忐忑不安的神色,汪清溟嘴角微微上揚。
“汪族長可不要誆我?”
汪家老祖的出現,讓慕容劍如同墜入冰窟,現在汪清溟如此開口,又再次讓他看到了希望,不過他對汪清溟之言並不太相信。
“慕容劍,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認為我汪清溟像是開玩笑麼?”
汪清溟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怒意。
“好,有汪族長這句話,我慕容劍,豁出去了。”
說完,慕容劍渾身修為爆發,赫然是元嬰中期,一拍儲物袋,祭出一麵金色鏡子,慕容劍伸出食指,點在了鏡麵之上。
一隻手臂粗細的金光猛地從鏡麵噴湧而出,越過其他人,直奔何湘。
就在此時,未曾動手的高顏路,擋在了何湘身前,數件防禦法寶驟然間出現在其身前,將那道金光擋了下來。
沒有絲毫的猶豫,再次祭出數件攻擊法寶,與慕容劍戰在一起。
除此之外,汪家五名假嬰修士齊齊出動,與春夏秋冬四人戰在一起,大殿之內,一時間寶光四射,靈力湧動,轟鳴滔天,整座大殿幾乎瞬間就爆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