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失敗後我回山裡種田!
若木使勁甩開千瞳,千瞳力氣不支猛地被甩開,“你冷靜點!刺殺凜帝你想過後果嗎?八年戰亂,多少人流血犧牲,好不容易有今日的安穩,你想讓天下再次陷入戰爭民不聊生嗎?”
若木啞然失笑,眼神暗淡地看著她,“天下百姓?哈哈!大野為何亡你不知道嗎!若不是你口中那些所謂無辜的百姓,貪生怕死、賣國求榮,將城門打開,大野皇室豈又會被儘數屠殺,而大野又何嘗虧待了他們,是他們先負了大野,如今他們生死又與我何乾!你當真覺得凜帝是好人,當年他為了坐上太子之位,將我全家儘數屠殺,長姊和兄長架著人梯將我送出高牆,我卻看到我爹娘屍身被掛在府中牌匾上。”
孟渚大野之戰末,孟渚王病危,膝下皇子眾多,其五子凜王率先攻入大野都城,大野貴族皆被殺戮,屬大野恭賢親王府屠殺最為慘絕人寰,持續了整整兩日,大火又燒了三日。傳聞親王和王妃活活被按在水裡溺死,死後還被懸掛在自家門口的牌匾上示眾,整個府上無人免幸,大火過後,聽路人說廢墟中還偶爾傳來陣陣哀叫,令人久久不能釋懷。
枝上的鳥兒受了驚,振翅時不慎驚了枝葉,楓葉無風自落,地上點點是斑駁的紅色。
千瞳未曾想過他的殺心如此堅定,無可奈何,勸說無果隻能從彆處想辦法了。來到扶風殿,太醫忙碌進進出出,殿外擠滿大臣,千瞳繞過群臣,在和凜帝隔了一個屏風處站著。凜帝隻是受了一點皮肉傷,並無大礙,太醫止好血後叮囑其好好靜養。
太醫都退下後,後宮嬪妃、皇嗣們擠滿前殿,一群來做樣子的,得知凜帝無礙後也紛紛退下。高公公走近皇上跟前說“陛下,李大人要進諫,說要參太師大人。”
“宣。”
千瞳心頭一緊,她不想讓若木成功刺殺皇上,但也不想若木處於危險之中,此次若木密謀的刺殺若被查出其罪當誅,若其身份暴露,不少人會拿此做文章,必引不小騷亂暴動,所以萬萬不能讓他暴露了。
“微臣叩見陛下,臣今日要彈劾太師大人。太子年幼無知,對我孟渚出口不遜,此乃大過,太師難脫其咎。”
見李大人說的並非此次刺殺的事情,千瞳不免鬆了口氣,心下有了主意,走出屏風,未等凜帝開口便搶先開口“皇兄,依我看太師大人教導有失,該定他個疏忽職守之罪,停職半月。近日各個宮殿都在修葺中,欽天監司空大人抱恙,近半月司空之位空缺,倒不如讓太師大人先去填補此空缺,也好早日將功補過。”
凜帝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直接揮去餘下眾人,“現在當務之急是抓到謀劃行刺之人,太師的事情稍後再議,朕沒有空聽你們一堆廢話。”
凜帝終究還是允了千瞳提議,兩天後兩日再次見麵是在千瞳的棲梧殿,棲梧殿修葺,若木暫代司空一職前往棲梧殿監工,千瞳和他來了個若有深意地對視,對方則疑惑地看著她。明日你便知了,千瞳心想。
翌日早朝上彈劾若木的折子滿天飛,群臣七口八舌得議論著棲梧殿側殿坍塌之事,都在參代理司空若木監工不利,沒有儘好司空之職,棲梧殿昨日修葺完當夜便坍塌了。棲梧殿是千瞳住的宮殿,最後如何處理還得問一聲千瞳的意見,千瞳便索性向凜帝要人,讓他去她的殿裡當一個賬房管事,一番口舌之爭過後,太師大人幾日之間變成了賬房管事,也算是世事無常了。
霜雪壓枝頭,紅梅初露小樓,淩寒清幽。夜裡下了一場大雪,翌日若木到棲梧殿任職,千瞳心情頗好,玩味兒地與他說“管事大人,你若再玩忽職守我可要保不了你了,到時候你隻能年紀輕輕就要告老還鄉了呢!”
若木在眾人麵前吃了千瞳的啞巴虧,心下不爽諷刺道“在下玩忽職守?早就說過郡主聰慧過人,在下哪玩得過郡主。郡主這幾日費儘心力把我整你殿中來是為何意,莫不是心悅於在下卻難以開口不成?郡主莫要害羞,在下又不是不識風月之人,更何況郡主勝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
千瞳尷尬而不失禮貌地乾笑兩聲,內心不禁吐槽要開始了是嗎,擠了笑容說“管事大人說笑了,蒲柳之姿罷了,不比管事大人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皎如玉樹臨風前,與天地兮比壽,與日月兮齊光。我一介女流,怎能與管事大人相比,實在慚愧。”
若風“承讓承讓。”
打起“太極”來兩人不相上下,明明都知道對方說的不是真心話,卻還要奉承下去,兩人虛與委蛇了半日才結束這滑稽的一幕,都不免暗暗歎了口氣,真累!
千瞳本以為把人栓在眼皮子底下他就會安分些,不曾想半夜三更他竟然悄悄溜出來,千瞳無奈還得半夜爬起來去堵他。棲梧殿水榭處,近水易冷,寒水未結冰往四周透著冷氣,若木蹲在岸邊,看不真切是在乾什麼,千瞳走近,故意打趣說“管事大人,宮裡禁止半夜與妃嬪私會,你若不乖乖回去,我便要定你的罪!”
千瞳愈發走近,這才看清水榭岸邊蘭草裡藏了一匹小馬駒,潔白如雪,鬃尾赤紅。若木抬眸與之對視,邊用手比劃著人,不屑說道“哦?郡主你可看清楚了,這兒隻有一男,一女,一馬,何來私會之說?若非說成私會不也得郡主願意,難不成郡主還想給自己定罪不成?”
他的口舌千瞳是見識過的,懶得和他掰扯,不過他隻得轉一個話題,指著那匹小馬駒問“這是何物?”
不料若木又借機嘲笑她,“郡主莫不是得了眼病,雀蒙眼?這可不得了!距離這麼近都瞧不見嗎?那郡主大老遠又怎麼認出是我的?”
千瞳氣得想罵人,有點不耐煩地說“我知道是馬,我是問你這是什麼馬!怎麼在這兒?”
“這是泥馬!”若木冷淡回答,站起身子揮了揮被蘭草沾濕的衣袖,頭也不回就朝自個兒臥房走去。
千瞳看著若木離開的背影,一陣疼痛讓她倍加清醒,原來是這馬悄悄走近她,正在嚼她的手。合著她今晚就是來受氣的,本著為天下百姓著想,堅守愛與和平的精神,如今卻被一人一馬給欺負了,這到底值得嗎?千瞳內心覺得值得的……吧?唉,畢竟和平萬歲!
終究還是好奇心作祟,千瞳追了上去詢問為何他大半夜跑出來,還有這個,這個泥馬是怎麼回事?若木回答“這馬每夜都跑出來在岸邊啃草,擾著我了,便半夜出來瞧瞧。倒是郡主精力充沛,日日夜夜都跟著我也不累,真是難得。”
千瞳聽出了他的意思,得,這又是在變相罵她閒得慌,要不是他不安分,天天想著謀反刺殺皇上,她才懶得理他,每日還要聽到他陰陽怪氣的和自己說話,多受氣。正預懟回去,他卻突然回頭,神情極為嚴肅地說“我給你機會,三日後我若還沒有殺死凜帝,我便隨你處置!”
夜黑風高,月色下,竹影婆娑搖曳不停,如鬼魅一般,遠處傳來陣陣寒鴉嘶啞的叫聲,氣氛渲染到極致,男人眼眸冷若冰霜,連語言都無半點溫度,此情加此景不得讓人頭皮發麻。
他怎麼突然這般,好嚇人!千瞳被對方氣場震懾住楞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不禁打了個寒顫,眼前早已沒了人影,攏了攏衣袍,快步回了臥房。他如此篤定像是有十成把握,千瞳不免忐忑起來。
翌日千瞳睡眼惺忪站在門口,聽到一個小宮女和一個小太監在八卦,好似在說兩日後西洋使團來孟渚朝拜,還會進貢些許新鮮玩意,以表求通商的誠意。這兩日過得異常平靜,千瞳明了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假象,若木恐不會放過此大好機會,不知兩日後會生出哪些事端,隻得做足些準備。
第三日,西洋使團覲見孟渚皇帝,大殿上觥籌交錯,歌台暖響,宮女不間斷地往裡麵送著酒水吃食,大臣們紛紛好奇地向使團打聽西洋些奇趣秒事,千瞳坐在靠凜帝稍近的座位,默默觀察著滿堂的歡聲笑語。
宴席已過大半,殿裡依舊毫無波瀾,沒有出現如何異常。“瞳兒,莫要整日端著,你且看看這西洋玩意,好生有趣!哈哈。”凜帝心情頗好,讓高公公將西洋使者剛剛獻上的一個小玩意遞到千瞳麵前。
千瞳拿過仔細琢磨,確實是個新奇的小玩意,好像叫什麼塔,但就精美程度來說比坊間的還差了那麼點意思。在千瞳琢磨這塔的間隙,一位使臣來到凜帝座前,恭敬的獻上一份通商地圖,地圖在凜帝眼前慢慢張開,一支西洋舞開場,大殿上幾乎所有人的目光舞女身上,隻有若木的目光死死盯在了這裡。
地圖展開那一瞬,藥粉撲麵而來,凜帝一腳將使臣踹開隨之倒了下去。千瞳被身旁的聲音驚起,大聲呼喊來人救駕,侍衛不得配刀立於殿上,此使團像是算好了侍衛來不及救人,他們從腳底掏出藏刀,直往主坐襲來,千瞳與高公公合力將暈倒的凜帝架起往外跑。
“嗖”的一聲,一把刀飛了過來,千瞳感覺肩上一重,高公公已撒了手擋在凜帝身後,中了刀的高公公直接倒下,隨之地板趟出一攤鮮血。率先趕到的是千瞳買來的暗衛,雖然人數少了點,但至少可以撐會兒。腳下不知道絆到什麼,一個踉蹌差點摔了,此時顧不上那麼多,滿腦子隻有跑。
刀光劍影的慌亂中千瞳身上挨了幾刀,鵝黃色的裙身由內而外染上了大紅色,人沒有什麼事情,就是身上的血袋被紮破了,身上準備的血袋是打算在必要時刻上演苦肉計的,未曾想現在竟演成了恐怖片。
眼看快到門口了,千瞳的後背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回頭一看,是若木!他替千瞳擋了一刀,此時正驚訝地看著對方,然後痛倒在地。這什麼情況?他不是要謀反嗎,怎麼替她擋了刀?千瞳十分疑惑,但是還是把他一腳踹開,拖著凜帝朝殿外跑,這才看到姍姍來遲的禁軍和太醫。
千瞳醒來,看到太醫掩飾尷尬地咳了咳,說她隻是虛脫暈倒了,並無大礙,西洋使團謀逆也處理好了。唯一奇怪的是,她問到若木時所有人都說不知道,還答應幫她找人,難道這次不是他策劃的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