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抬起眼皮,看到她們頭頂的血條,穀芽剛邁進去的腳就想往回收了。
媽的,要不是秘境用掉疊甲,她就要上去說幾句不看場合的話了。
褚溫韋目光在她身上隻停留兩秒。就說“興言在哪?”
話音落地,屋外一靜,穀芽看到幾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落在院中,除了興言,還有光遠,元正。他們身形一躬,朝屋內拱手行禮。其中一個女子說道“回師兄,我跟隨公主和謝師兄一路從楓落堡趕過來,宗主命我等找到師兄後返回宗門療傷。”
“我當日寒毒發作,是徐道友將我救下,用靈藥救我。又隨我一同擊敗馬背山的邪修。若是沒有她當日的援手,我怕是魂燈已滅。”
見屋內二人神色有異,顯然是不知道他之前傷重程度牽扯到寒毒發作。當時若不是情況緊急,那傀儡師自爆,他們也不會尋到褚溫韋這邊來。說來說去,還是多虧了徐穀芽做的小還丹,給他的寒毒拖延了相當長的時間。
“原來是這樣。”謝昌歧麵色一轉,目光落在桌上空空如也的玉瓶上。語氣客氣了幾分,徑直走過來拱手行禮“閣下原來是醫師?你用靈藥救下我師兄,謝某感激不儘。”
眼前之人如果是身負傳承的修士,哪怕是散修,身份也天差地彆。再加上她身上的青鱗劍,隻怕威力不小,起碼是玄品靈器。他並不知道這柄法器還是褚溫韋送的。
他語氣施施然,嘴上說著感謝,又沒真的允諾要拿什麼出來,自然是等著徐穀芽開口。對他們來說,一旦她開口,不管要什麼謝昌歧都會儘力完成,就當是把這人情給還了。她再想挾恩圖報就沒有借口了。
見她沒說話,謝昌歧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周遭的尷尬,又繼續說“我代公主向道友賠罪了,之前言語多有冒犯。”那眉宇間含著笑的注視著她。仿佛穀芽不接受,就是她小肚雞腸。
“哦,多謝道友了。”宗斐麵上還是淡淡的。“既是你用靈藥救下的師兄,方才的事情就作罷了。本公主不同你計較。”
穀芽“。”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異火中爆炸。她感覺自己已經有點上火了。
屋內眾人視線交錯,褚溫韋心中已有了些想法,他咳嗽一聲“阿斐,昌歧。此番營地除了變故,其餘入秘境弟子已經帶到了大殿內審問,之後恐怕還有一番爭執。我讓你們過來,是想問一件事情。”
“何事?”
“你們來的路上,有沒有聽說這長水附近的鄉鎮是否有邪祟的痕跡,或者盜匪搶劫的消息?”
“十絕宗的弟子被人頂替,邪修的暗哨就在這營地中。如果異火落入他們手中,那麼掩護撤退的人應該也在附近才對。”天魔宗能提前布局,那麼應該設想過如何帶著異火逃離。那個被石長老當章抓獲的邪修自爆,或許隻是因為事情未成功,沒有撤退的必要了。
二十分鐘後。幾個人討論完畢,起身朝石長老所在的那個大殿走去。
“師兄,不是我說,要是這趟你沒有帶她,或許不會有人扯到你身上。可現在,一個散修,就是個天然的靶子。誰不想扯你一把。這事情如果牽扯到宗門那邊,我怕會引起師傅不高興。”
等到了地方,大殿內已經站了不少人。各宗長老。尤其是此次負責大陣的四位長老。其中一人看向穀芽,顯然已經認出了她的身份。
其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看過來,他麵容大約在189歲左右。但是一頭白發看著十分違和。而且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四十多歲的,更奇異的是,他兩隻手掌的五根指頭一樣長。
“石長老,伊長老。這是當時在場的徐道友。其餘弟子也已經帶過來了。”
“秘境的情況,已經由諸位弟子講過一遍了。遊雨星是當著我們麵被人掉包的。要我先說,我們金鼎宗可沒乾什麼偷藏異寶,或者偷藏邪修的事情啊。”還是那個拿著流星錘的老哥大大咧咧的站出來,掃視眾人一圈,像是在打量什麼。
他話音落地,旁邊就有人說道“是啊,在場都是各宗門的精英弟子,不是我說,曆練名額有限,一個蘿卜一個坑,那可是明明白白的。不少內門弟子都未必有這個機會,就是怕有些人啊,自己仗著家世背景就亂來的哦。”
眾人視線一掃,很快就聚集到了穀芽身上。
她當著這麼多人麵,突然想到自己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麵,又覺得有點好笑。還沒闖蕩出名聲,就成了個走後門托關係的舅舅黨?
正胡思亂想,她已經走到了帳篷中間,頭頂的網格落下一道天光,剛好將人籠罩在其中,四周的身影像是隱沒入陰影中,隻覺得無數的目光打量著她,徐穀芽感覺到頭頂傳來隱隱的靈壓,幾乎讓她心神震顫,有好幾次都站不穩。
可眾人走進來就是分散開來。而且金丹期的修士威壓,真的挺嚇人的。
有個瞬間,她好像回到了那個被邪修抓走的深坑裡。四周都是破敗的墳場。無數個屍骸堆起來的腐臭在鼻尖久久無法散去。那些屍骸沒有眼睛,它們空洞的雙眼在此刻與大殿內的視線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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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徐穀芽在內心想著,她深深的呼吸,吐出一口濁氣。
這裡是她唯一能辯解的地方。她要搶在眾人前麵,把自己的嫌疑洗清。
穀芽開口“我可以發道心誓,就在石長老麵前。”
她見其他人目光看過來。沒等其他人反駁,飛快舉起右手高聲說道“這趟秘境之行我原是無意間卷進來,我以自己道心發誓,我徐穀芽從未和邪修勾結,此次秘境之行也未和任何邪修有過牽扯,言語間和邪修泄露任何機密。秘境機緣搶奪時,我未使用任何不當手段搶奪傳承秘寶,在秘寶出來之前我就離開秘境中心了!”
她的話擲地有聲,前麵的顫音隻一瞬,而說到後麵,她幾乎是聲調越來越響亮,中氣十足,每個字都像是在口齒間嚼碎吐出來的。直到說完最後那個字,她胸口的空氣消耗殆儘。
徐穀芽學著剛才那個金鼎宗弟子,瞪著眼睛掃視一圈,然後深深吸了口氣“如果我上述言論有假,就讓我無法修行靈力,此生修行不得寸進!”
“呼。”大殿內一個外門弟子喘了口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剛才不知怎麼回事,這女修開口的時候,他好像都忘記呼吸了。
真有人這麼狠啊,張口就是道心誓?
穀芽環顧四周,她看到或是詫異,或是不可置信,疑惑,自我懷疑的各色目光。心口的異火像是猛然竄起又瞬間熄滅。她心中又忍不住無聲的笑起來。
她確實沒有任何爭奪的手段,是異火自己鑽進她體內的。誰讓她進入的夢境就是異火主人的呢?
至於無法修行靈力,她本來就沒有修行過靈力!
她就是個平平無奇的生活玩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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