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沒說完,吳媽媽就抓住了她的手臂“葛姑娘,你是個好心腸的人,慈幼院要不是你們搭把手,大夥怕是要挨餓受苦冷死了,您能不能想想法子,弄點煤炭來。”
她不吝惜的說著好話,企圖讓這位姑娘再一伸手,多給些好處。
不是慈幼院沒有接濟,而是原本就有縣衙的施舍,隻是今年的冬天太冷了。之前修繕這泥屋就花費了不少糧食,請來的泥瓦匠還故意偷工減料。她們這裡不是孤寡就是老幼,又跟人沒法計較了。
現在糧食還能撐些日子,但是實在太冷了!煤炭太貴了!
穀芽看不下去,就問道“那你們往年是怎麼過的?我聽說李久這兩天也時常過來,他都乾啥了?”
“往年還有些舊棉布棉衣,也沒這麼多娃娃,大水來的時候,把這些東西都衝走了。那雨下的大,泥牆一衝就垮。”
朝廷明麵上是一錢每月,或者一月三鬥米。地方有悲田,其中的出息能夠供給慈幼堂使用。但是這邊的乳母人手不夠種地,隻能佃給附近的村民,這樣一來又要繳稅。
再者今年的棄嬰人數見長,撥款卻要等後年才能補齊。這一年半載的,孩子早就餓死了。
說著話,一行人走回了入口棚子下麵。這左側麵挨著一家酒鋪,吳媽媽就說“每次看到李爺過來,都幫咱們鏟點雪,上回還提了兩斤酒送過來。”
“我想著要是能熬過這陣子,就跟趙大姐想法子再開一片菜地!”
吳媽媽顯然對李久的幫忙十分感激,說的她直抹眼淚,葛念芙就出言安慰“吳媽媽,你也彆發愁,等過了這些日子,我想法弄些煤來。”
她年紀也大了,人年紀大了,就容易精神下降。昨夜凍死了一個孩子。她起來的時候是早上,周圍好幾個孩子哭的停不下來。
穀芽從口袋裡掏了一簍木炭到牆角,她對葛念芙說“炭的事情好說,我直接現燒就是了,王嬸她侄兒不是如今天天挑著擔子,看能不能多留一些。這量兩屋子的人,好歹燒個湯婆子暖被子?”
“哎!多謝仙師!多謝仙師!”
吳媽媽雙手合十,緊盯著她的神色,見穀芽沒什麼肉疼之色,心裡大大鬆了口氣。
趙寡婦雖然也過來幫忙。但是她一個寡婦,能施舍的錢糧都是吃剩的飯菜,不是吳媽媽嫌棄,而是——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穀芽帶著的兩個丫鬟都停在車上,把他們喊過來。齊月和大丫本就是窮苦出身,而竹月顯然是有些不適應。
她看著四周破爛低矮的屋舍,等走到慈幼堂,聞到裡麵的氣味,立馬皺緊了眉頭。
這條街話事的就是呂家人,他們收了這整片地方的租子。要是有人鬨事還會出來調解。城內很多地段都是這樣的。還有些流氓混子就蹲守在街頭巷尾,做些收鋪子保護費的事情。
不過聽說最近李爺過來,就沒人敢過來鬨事了。
那家酒鋪的老板笑的樂嗬,穀芽看著人臉上的兩坨腮紅,覺得這老板長得像個紅蘿卜。又胖又紅!
酒鋪是附近生意最好的,也是門麵最大的,足有一間小賣鋪大小。後麵挨著慈幼堂。今天穀芽掏了炭,順便買了兩壺薯白乾,打聽呂家的事情。
“呂家那是百年前世家的旁支了,那是出了名的闊氣,您知道郊外的呂家莊子,光地就有1000畝呢,就是到了如今,更彆提這條街了,之前就叫呂橋街。”
穀芽又問“那現在呢。”
紅蘿卜老板哈哈一笑“現在也叫呂橋街。”
葛念芙站在旁邊,不太能理解這種幽默。中午的時候,老板起身就要出去吃東西了,街旁就有幾個賣飯的鍋爐,穿著破爛的攤主用木勺子舀肉出來。這種都是豬牛羊身上沒人要的部分,穀芽眼尖的看到一從長著寸許長的黑毛豬蹄尖被人舀出來。
“這東西好,吃著出汗!還軟乎呢。”
酒鋪老板舀了一勺虎皮凍和醬蘿卜,裡大方的給了十幾個子,端著滾燙的大碗就回去了。攤子周圍還有一圈人伸長了脖子往下看。
“隻能舀三勺!撈著什麼就是什麼!”嘿,一家亂燉也成了賭博聖地。不少人都眼睛發光,發誓要撈出一塊肉來。
隨著一個短衣幫的漢子撈出一根光禿禿的骨頭,眾人發出噓聲。而那漢子隻能垂頭喪氣,頗為鬱悶的去旁邊夾白菜蘿卜了。這種天氣就是沒錢,也得賒幾文錢來吃飯。他們隻用三勺,10個錢不到就能混飽了。
大丫跟著葛念芙進了左側的屋子裡。小心的把燒好的熱水放到杯子裡。她手一摸,不知道是什麼熱乎的小東西扭動片刻,她先前以為是孩子的手腳,下一刻就尖叫起來。
“啊,老鼠!”竹月慘叫出來,一蹦三尺高!
葛念芙也嚇了一跳,不過她倒是鎮定些,出拳掌心彙聚勁風,隻將那隻老鼠打飛撞在了泥牆上,入牆三分。
她也顧不得什麼,往下摸了摸,發現那孩子的腳趾險些被老鼠咬掉了!當即顧不得什麼,抱著人就往外找徐穀芽。
她也被這副樣子嚇了一跳,聽說是老鼠咬了之後,徐穀芽就歎了口氣說“吳媽媽,這地方你們不能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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