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懵皇子鬨江湖!
鏡湖三百裡,菡萏發荷花。
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邪。
回舟不待月,歸去越王家。
——唐李白
綠水蕩漾,清猿鳴啼,湖光山色,漁歌陣陣。
一艘小船,船頭坐著二皇子葉晚風兩人,船尾站著位青年船夫。他慢悠悠的蕩著雙槳,嘴裡哼著動聽的民間小曲。
“船家大哥,傳聞鏡湖周邊山上有仙客,你見過沒有?”
“太陽升起,夕陽西下,雲霧繚繞山腰之時,倒常聽到山中有人歌唱。我是隻聞仙音,無緣得見仙麵啊。”
“船家,快把船靠岸,我們要到山上遊玩。”
二皇子一聽山上有仙人,一時歡呼雀躍,興奮起來。
一路上山,綠樹蔥蘢,鮮花如錦。山中雲霧繚繞,群巒若隱若現,宛如人間仙境。
“蜻蜓,快看!這有個山洞。你猜裡麵有沒有住著位神仙。”
這人真是的,好好的美景不欣賞,竟整些有的沒的。
“有,我猜山洞裡住著位大神仙,就等著你去拜訪他呢。”
葉晚風本是打趣,二皇子竟當真了,對那山洞越發的上了心。
“真掃興,山洞口被蜘蛛網擋住了。”
二皇子也是無聊之極,找了根樹枝去挑撥蜘蛛網玩弄。黏糊糊的蛛絲纏滿了枝條,一隻雞蛋大小黃褐色的蜘蛛從網上跌落地麵。它嗤嗤的叫著,黃豆大的八隻眼睛明光閃亮,黃綠相間的八條彎曲的長腿張牙舞爪。
“喲嗬,你想和我決鬥?看我不抽死你!”
二皇子二話不說,揚起樹枝就打。大蜘蛛一看形勢不妙,慌忙掉轉身子往山洞裡爬,滴溜溜的爬得可快了。二皇子不依不饒,跟著就進了山洞。
“程大哥,快出來,小心洞內有毒蛇蟲蟻。”
葉晚風擔心不已,衝山洞內大喊。喊了半天,沒人搭理她,趕忙進洞追了上去。
山洞越往裡走越黑暗,最後隻能慢慢的摸索著往前行走。前方不遠,黑乎乎的一個人影半蹲在那兒等著呢,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蜻蜓,快看那,有亮光。”
葉晚風目光越過他的頭頂往前看,山洞那頭,還真有一線微弱的亮光透了進來。
兩人順著亮光慢慢的往前走,約莫走了半裡多地,終於走出了山洞。眼前豁然敞亮,人瞬間也神清氣爽。
這是一處美妙的山穀,與外界的景致迥然不同。此處綠草更如茵,鮮花更爛漫。鳥鳴清脆又悅耳,空氣中彌漫著陣陣清香醉人的氣息。
兩人壯著膽子往山穀深處走,一條清泉從山穀中流出,彎彎繞繞的向遠處延伸。泉水兩旁鮮花爭相鬥豔,色彩斑斕的蝴蝶在花叢間翩翩起舞。越過清泉往裡走,眼前出現一片果園。夏末秋初的季節,樹上碩果累累,香氣撲鼻。樹下蔭涼處有十來隻活潑可愛的小動物在玩耍嬉戲。看到人來不驚不跑,一片祥和歡樂。
二皇子走了一路有些口渴,抬頭望著樹上紅通通黃橙橙的果子直咽口水。
“蜻蜓,等著。我摘一個最大最紅的果子給你吃。”
“小心腳下!”
葉晚風話音未落,二皇子就感覺腳下踩到一軟綿綿肉乎乎的物件。他嚇得一縮腳,連連往後倒退了幾步。
“嗷…”一聲低吼,麵前站起一隻高大威猛的狗熊。隻見它油黑發亮的毛發抖了幾抖,咆哮著向二皇子撲去。二皇子驚出一身冷汗,嚇得扭頭就跑。一刹間,一人一熊在果樹間穿梭賽跑。
“來來來,大狗熊,追我呀。哈哈哈…追不上吧。”
二皇子施展輕功,在果樹間來回飛奔。大狗熊腦滿腸肥,身體笨拙,跑起來一晃三搖,乾著急追不上,氣得嗷嗷直叫。
葉晚風無奈的直搖頭,哭笑不得。
“你這人,讓我說你什麼好,競然和一個狗熊杠上了。”
“狗蛋兒,你這是又欺負誰呢?皮又癢癢了不是。你過來,看我不揍扁你!”
遠處山穀中慢悠悠的走來一個樂嗬嗬的白胡子老頭。穿身灰不溜秋的粗布衣衫,個頭不高,身材微胖,鶴發童顏的看不出有多大年紀。
大狗熊聽到呼喚立馬停止追趕,掉頭往老頭那方顛顛的跑了過去。
“讓你不聽話,我讓你不聽話”。老頭兒祥裝生氣,在叫狗蛋兒的熊腦袋上重重拍了幾下。卻猶如給它撓癢癢,隻見它扭晃著屁股咧著大嘴巴子一個勁兒往老頭身上蹭。
“老人家,打擾了。請問這裡是何處所在?”
葉晚風衝老頭一抱拳問道。
“此處名叫歡樂穀,是老朽和內人的安身居住之地。這頭熊是老朽喂養的,有沒有傷到二位?”
“沒有,沒有。我和它鬨著玩呢。”
二皇子一聽這隻狗熊是人喂養的備感稀奇,走上前學著老頭的樣兒去拍狗蛋兒的腦袋。狗蛋兒不樂意了,又甩腦袋又扭屁股。
“找打!不許對客人無禮。”
它立馬老實乖巧,任由二皇子在其身上揉捏搓弄。
樂嗬嗬的老頭兒挺好客,熱情邀請二皇子葉晚風到家中去坐坐喝杯茶。
半山腰間搭建著三間石頭塊壘砌的房屋。房前有幾壟梯田,種著各種疏菜瓜果,一隻黃花母雞正領著十來隻雞仔兒在菜地裡喳喳的叫著找蟲吃。
老婆婆看上去比老頭兒年輕些,頭發黑白相間,蒼老的眉眼依然清秀。她穿的也是粗布衣衫,瘦瘦弱弱的又滿臉堆著笑,不像是一個強勢無理之人。
大概從沒有人來山穀中做客,兩位老人對兩個少年的到來欣喜萬分。匆匆忙忙炒了十來個菜,又擺酒又上水果,滿滿當當的弄了一大桌子吃的。
二皇子無心吃飯,草草吃了兩口,撇下葉晚風出門玩去了。葉晚風隻得一個人陪著二老邊吃邊聊。
她留心觀察,這兩位老人家的舉止言談絕非是一般山野村夫。
“敢問老人家尊姓,晚輩該如何稱呼二老?”
“我叫喜老頭,她叫喜婆婆,我倆平常都是互相這麼叫的,你也如此稱呼吧,顯得親近。”
喜老頭,喜婆婆…葉晚風心中不免犯起了嘀咕。
在她剛入師門的時候,師傅仙俠婁玉音曾給她講了許多江湖上有名有望的高人。其中就有那麼兩位,是對老夫妻,男的善用迷藥,女的會使迷魂術。
所謂的迷藥,江湖中人都曉得,是一種能迷暈人的藥物,放到受害人的酒菜裡茶水中,受害人吃了喝了昏迷不醒,任人擺布。也有用紙筒兒小盒子裝的,在受害人窗戶底下,窗紙搗個洞,點著了藥物,用嘴往屋內吹煙霧把人迷暈倒。
迷魂術更高明了,施術者心中所思所想發勁於雙眼,雙眼迅間炯炯有神閃閃發光,射出種種灼灼逼人的光茫。受害人被攝取了魂魄,失去了意識,讓你乾麼就乾麼,毫無抗拒能力。
夫妻倆在江湖中立足的名號叫歡喜雙煞,表麵上看兩人功夫平平,歡喜樂嗬,卻善於易容又非常狡猾,喜歡新奇玩意兒又愛好奪人錢財。好玩的貴重的東西不能經兩位的眼,看到了相中了,千方百計絞儘腦汁也要弄到手。防不勝防,江湖中有不少人遭到暗算,輕則丟財重則丟命,夫妻倆因此結下了不少梁子仇家。仙俠婁玉音曾遇到過這兩人被仇家追殺,念在夫妻倆還有少許良知,順手救下了兩人並勸其改邪歸正。在那之後,二十多年來很少聽到此夫妻二人在江湖上走動,也不知是被仇家滅了還是隱身於不為人知的偏鄉僻壤之地去了。如果還在人世,老夫妻也已是古稀之年的人了。
師傅告誡她,假如某一天真遇到像夫妻倆這號的人,一定不能被其和善喜樂的麵相所迷惑。為了防患未然,仙俠婁玉音不辭辛苦,特地去西藏雪山采取名草仙藥配製了幾顆百毒不侵丸,吃上一顆將百毒不侵,任何迷藥對葉晚風都無效無害。至於迷魂術更不用擔心,隻要穩住心神氣守丹田,再牢記幾句口訣保準萬無一失。足見仙俠婁玉音愛徒心切,生怕葉晚風在江湖行走有什麼閃失。
不會這麼巧吧,莫非這兩位老人真是傳聞中令江湖人聞風喪膽,擔驚受怕的歡喜雙煞,那得防備著點了。
又一想,總防備著也不是事,誰知道人家存著啥心思,也不知飯菜裡有沒有毒,她到不怕,就怕二皇子出事啊。不如挑明了說,來個敲山震虎,讓對方有所忌憚。
“晚輩久聞冮湖中有兩位高人,善用迷藥和迷魂術,我非常仰慕,卻一直無緣得見,看到兩位老人家讓我不由想到那令我久仰大名的兩位前輩高人。我師傅仙俠婁玉音曾多次告誡與我,假如哪天遇到那兩位高人,一定虛心向二老討教迷藥和迷魂術。”
喜老頭猛的一愣,看了看老伴,喜婆婆趕忙溫和的對葉晚風笑道“我們久居深山野穀二十餘年,想不到江湖上還有人記得。自從遇到仙俠婁玉音,我們頓悟人生之道。那些打打殺殺,擔驚受怕的日子,我們也過夠了,就尋了這處幽靜無人之地長住下來。十多年來雖有些寂寞卻也悠閒自在,愜然快樂。”
“能遇到兩位前輩高人,真是晚輩無上的榮幸。晚輩對迷藥迷魂術是好奇得很,還望二老看在我師傅的麵上能悉心指教一二。”
“蜻蜓,快看我的坐騎。”
歡喜雙煞正要答複葉晚風,卻見二皇子騎在狗蛋兒寬厚的熊背上,晃蕩晃蕩的走進了屋。
喜老頭一臉詫異,圍著狗蛋兒轉了一圈,抬腳衝它屁股踢了幾腳。
“我辛辛苦苦養了你幾年,從未馱過我一回,他剛來一會,你就馱他溜達上了。沒良心的家夥!踢死你個狗蛋兒,讓你不馱我。”
狗蛋兒不搭理他,甩了甩大腦袋,晃了晃屁股蛋,馱著二皇子轉身自顧自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