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懵皇子鬨江湖!
深秋漸濃,樹葉枯黃,轉眼二皇子離開京城已有一年。
或黃或紅的落葉鋪了滿滿的一路,馬蹄踩在上麵沙沙作響。兩人騎行了一路,都有些倦怠,前仰後合的困意綿綿。
“蜻蜓,能有個地方休息一下就好了。”
“都怪你,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要走小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上哪找地方休息去。”
二皇子一聽倒沒了困意,與她分辨道“那條官道是回京的路,彆以為我不知道,我暫時還不想回去。你老勸我回京,是不是嫌我煩,打算離我而去?”
“沒有的事,好好的我煩你乾嘛呢。隻是出來久了,我想家裡員外爺員外夫人,你不想家人嗎?”
“想倒是想,但是好男兒誌在四方,應該四處闖蕩多見世麵。我困在京城十多年,什麼不懂什麼不會,每日裡錦衣玉食無知無畏無懼的活著無聊透頂之極,出來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男孩子就應該瀟灑坦蕩不拘小節,還要心懷天下造福黎民。”
一路走來,懂得還不少啊,看來沒白陪著你辛辛苦苦混江湖。
“那好吧,我就繼續陪你四海為家,二酒二騎走天涯。駕…”
行不多時,眼前出現一座巍峨峨的大山。兩人催馬前行,往山那邊趕。
二皇子葉晚風來至山下,抬頭仰望,半山腰有一座紅牆青瓦的道觀掩映在樹叢中。兩人把馬留在山下任由它去吃草,沿著小路興致盎然的往山上走。
道觀古色古香,莊嚴肅穆。朱紅的大門外,台階上站著一位五六十歲上下的道長。他穿著青藍色的道袍,頭上挽著衝天髻,五官端正,精神飽滿,手拿一把拂塵。如果頭發胡須再白點,離仙風道骨也就差不離了。
看見二皇子葉晚風,道長神采奕奕,顯得歡喜若狂。
“哈哈哈…兩位施主貴腳踏賤地,貧道榮幸之至啊。我這裡與二位施主稽首了。”
二皇子葉晚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人誰呀,不認識啊。他怎麼認識我們似的!
“道爺道爺,好看有錢,好看有錢…”
兩人正要還禮,一隻通休黝黑的八哥猛然間從樹叢裡撲棱棱飛了出來,盤旋在兩個人頭頂上空叫個不停。
嗬!看著明月清風的道長競養了隻勢利眼鳥,挺會趨奉人。
“一邊玩去!”
道長拂塵一揮,忙轟趕八哥鳥。
“無量佛!這鳥不懂理,有些放肆,讓兩位施主見笑了。”
“哪裡哪裡,做鳥的本該如此,才能討人喜歡。”
二皇子就喜歡新鮮玩意兒,昂頭伸手去逗八哥。
“放肆放肆…”
八哥鳥不理他撲扇著翅膀飛進了道觀。
“兩位施主,如不嫌棄,請入小觀歇歇腳,喝杯茶再走吧。”
“打擾道長了。”
葉晚風略微客氣了一下,二皇子卻毫不客氣,三步並兩步跳進了院內。也不能怪人家無禮,天下都是他老子的,進個道觀還不跟進家門似的。
道觀內屋宇錯落,走廊回旋。道長非常熱情,領著二位走進了屋內。屋內精雅又彆致,靠著北牆擺著一張供桌,桌上擺著香爐供品,北牆正中供奉著三清畫像,兩邊貼著八卦圖。
喝茶已畢,葉晚風禮貌性的問道“敢問道長貴姓尊號?”
“免貴姓雲,尊號就不值一提了。”
“道長太謙遜了。這裡是武當山,莫非雲道長就是武當派前任掌門雲飛揚前輩?”
“噢,施主識得貧道?”
“雲中能踏步,水上能行走的雲遊真人,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
“雲中能走,水上能行,豈不是很厲害,道長可謂是高人中的高人啊!”
二皇子立馬肅然起敬,豔羨不已啊。
“江湖傳言太過玄乎虛誇,不能當真,不能當真的啦。”道長輕輕一笑,連連擺手。
“不知兩位少俠貴姓名誰,師出何門?師傅又是哪位高人?”
搞了半天不認識,看他那熱情勁兒好像有多熟似的。
“我叫蜻蜓,他叫程和煦。我們來至仙玄派,他師傅叫金不換,我師傅說出來與道長是老相識了。”
“千麵狐狸金不換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英雄豪傑啊。”
“道長不要誤會了,此金不換非彼金不換,不是同一人。”
二皇子急忙打斷道。
道長十分不解,疑惑的望著葉晚風。葉晚風抿嘴一笑把話叉開了。
“道長,猜到我師傅是誰了嗎,與您可是兒時的玩伴呢”
道長聽她一說,臉上微微泛紅“想不到南海仙俠的高徒武林盟主玉蜻蜓能光臨本觀,榮幸啦!”
“道長,說到南海仙俠,你臉怎麼紅了?”
二皇子觀察細微,想啥說啥。
“哈哈哈…,屋內太熱,貧道故而有些臉紅了。”
道長訕訕大笑,解釋道。
“熱麼,不熱啊。”
“你這人,沒大沒小,道長說熱肯定是熱了。道長彆生氣,我這朋友快人快語一向如此,如有冒犯還請多多諒解。我們也討擾多時,該下山趕路去了。多謝道長賜茶,告辭了。”
“小孩子本該如此,才能討大人喜歡。沒有冒犯,沒有冒犯。”
“道長,咱倆還真對脾氣,說出來的話都一樣。我就喜歡交你這樣的朋友。”
二皇子拉住道長的手和他親熱上了,人人熟也是沒誰。
“好好好,交朋友,我就喜歡耿直豪爽的人,與你們也是一見如故。那二位就在本觀多呆幾天,咱們好好聊聊。”
望著一大一小的親熱勁,葉晚風忽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雲遊真人武功高強修為深厚,各個方麵都不亞於自己的師傅,做二皇子的師傅再合適不過。
“非禮,非禮,救命,救命…”
“有種你彆跑!喲嗬,飛地還挺快啊。”
一大早,睡意朦朧的葉晚風就被屋外陣陣喧嚷聲吵醒,匆匆穿了衣服走出屋子。
隻見那隻勢利眼八哥在院內東一頭西一頭的飛來飛去,一會落在屋頂,一會又飛到樹上。二皇子正施展輕功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追趕得不亦樂乎。
“可彆讓我捸住,捸住你非拔光了你的毛不可。”
葉晚風剛想說他兩句,一眼敝見屋簷下雲遊真人背著手,麵帶微笑看著呢,便放過了他向道長走去。
“道長,程少俠的輕功可還入您老的法眼?”
“說句不怕你生氣的話,他的輕功連一隻飛動的八哥都捉不住,也隻能算湊和。對付一般人還行,遇到高手就中看不中用了。”
“我師叔千麵狐狸金不換是個閒散慣了的人,教徒弟嫌麻煩,沒怎麼好好的教。程少俠的輕功還是前不久我教的呢。哎…好好的一個練武奇才就這樣毀在師叔的手裡了,可惜得很哪!”
葉晚風沉吟了一會,忽然天真的望著真人問道“我師傅有徒弟,我師叔也有徒弟,不知道長有沒有徒弟呀?”
“沒有,貧道也是閒散之人,一直沒收徒弟,和你帥叔一樣嫌麻煩呢。”
“道長武功高深,能耐大的無人能及,百年之後卻連個傳人也沒有,我都替您老惋惜。”
雲遊真人衝她笑了起來“你什麼意思,想讓我收他做徒弟?
“我想有什麼用,那還不得您老人家願意呀。再說,雲遊真人一向慈悲為懷,菩薩心腸,能忍心看著這麼好的練武奇才就這樣廢下去?收了他您在我心裡就是大大的好人!”
“哦,那我不收他做徒弟就是大大的壞蛋了。小機靈鬼!”
“道長,你以後有事儘管吩咐我去做,比如端茶倒水,捏肩捶背之類的都行。”
“你還彆說,貧道目前還真有一件事需要武林盟主幫忙。”
“啊!這就來了。啥事呀?”
“貧道上個月下山雲遊…”
“蜻蜓,快看,我終於捸住它了。”
二皇子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兩手死掐著那隻八哥跑了過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小心,彆弄死了它,快放手。”
二皇子一鬆手,八哥鳥撲騰撲騰飛到了空中,嘴裡喋喋不休的罵上了。
“壞小子,壞小子,沒人要的壞小子…”
二皇子還要去捉,那邊走來個青衣小道童請大家去用早膳,方才罷了。
吃罷早飯,道長要誦經拜懺,中午打坐休息,下午接著誦經念道,抽空又練了會武功,忙得也沒顧上陪兩位貴客聊天喝茶。
夜已深沉,二皇子躺在床上睡不著。想著自己輕功實在太廢,抓隻鳥折騰了半天才抓到,當著道長葉晚風的麵丟人了。
一個人穿好衣服出了屋門,他站在屋簷下,靠著根柱子想著用什麼法子對付那隻八哥鳥。
院子當中有一石桌幾把石凳,想著去那坐會兒,一抬頭看見石凳上坐著個人。今夜天氣不大好,有些陰沉,月亮又在雲層裡時隱時現,所以看不大清楚。不過從那人整體的輪廓上還是能分辨出是個女的,黑黑的過腰長發,穿著大紅長裙,低著腦袋坐在那兒顧影自憐的想心事。
深更半夜的,道觀內怎會有女子出現?我的皇娘唉!不會是鬼吧。
二皇子驚出一身冷汗,他渾身瑟瑟發抖,扶著柱子癱坐到了地上。想著去喊蜻蜓,卻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二皇子大腦忽悠忽悠的轉上了,我長這麼大還真沒遇到過鬼,鬼到底長什麼樣啊?青麵獠牙,眼珠突出,長長的血紅舌頭還是滿臉是血?這鬼老低著頭也看不見啊。想著想著,好奇心戰勝了恐懼,大著膽子扶著柱子站了起來。
“哎…”
卻見那女子慢慢的抬起了頭,用手理了理長發,望了望空中的月亮,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鬼長的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她皮膚白晢,細眉杏眼,弱柳扶風的還挺好看。二皇子瞪大眼睛目送女子進入一間屋子,“吱吱呀呀”的關上了門。
這哪裡是鬼,鬼沒影她有影,明明是個大活人!道觀乃是清淨肅雅之地,怎會有如此漂亮的女子出現?難道這是個黑道觀,道長是個采花的妖道?我堂堂大順朝二皇子豈容你在此表麵道貌岸然,背地裡禍害人,今夜無論如何非除了你。
他轉身進屋,從包袱裡摸出一把小石子揣到懷裡,又從裡麵掏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拿在手裡就匆匆忙忙出了門。本想著叫上蜻蜓,一想大半夜的,此等小事何需驚動他呢,自個兒就能解決了。
道觀內一片寂靜無聲,他躡手躡腳摸到雲道長睡覺的屋子,悄沒聲的趴到屋外窗沿上。他先手沾唾液在窗欞紙上捅了個大點的洞,屋內沒亮燈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他也不管屋內有沒有睡著人就打開了手中的盒子,盒子放著迷藥還有點火用的火折子。這東西從哪來的呢?歡樂穀喜老頭那哄來的。人家舍不得給,死磨硬纏得了這個寶貝。
且說二皇子點著了迷藥,用嘴吹旺了對著剛捅的洞口用一隻手輕輕扇著往屋內送煙。看著迷藥燃完了,收了盒子揣到懷裡放好。感覺身後有個人過來,他以為是蜻蜓,也不回頭,就問“蜻蜓,你猜有沒有把老道迷暈實了?”
就聽後麵那人小聲說道“沒有,藥量不夠,還得再加點。”
聽聲不對,他猛回頭,嚇了一大跳。
“哦喲!怎麼是你?”
“可不是我麼,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發意怔呢?”
雲道長背著手,彎著腰,溫和的望著他笑。他外出方便剛從茅廁回來,遠遠的看見二皇子趴在窗沿上,納悶不已。我白天隻說收他為徒,這還沒行入門拜師禮,就等不及找來了。不錯,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再走近一看,咋還點上迷藥了呢,這是弄哪出?
“妖道!身為出家人本應清心寡欲,恪守本分,你卻擄來漂亮女子藏匿於道觀內。我看你是白活了一大把年紀,今夜要不除了你本皇子子就不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