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羽笑說“我當時就和你說過了,當初,我就想找個好看的……”
雲為衫淚光裡帶著笑,笑裡溢著淚光“那現在呢?”
宮子羽“現在,我發現你並不好看,我的意思是……你不止是好看,你還很善良,一切都為了我著想,默默在背後幫助我,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堅定地站在我這邊。總之,各個方麵都是非常非常的好,就是你了。”
宮子羽抬手捧著她的臉“阿雲,我是你的丈夫,我必須保護你。但我也是宮門的執刃,我不能包庇一個無鋒細作……”
雲為衫抬起頭,目光裡充滿了痛苦“你不用說,我都懂。”
“你願意相信我嗎?”宮子羽眼裡放著光。雲為衫重重地點下頭。
“你聽我說……”宮子羽低聲和雲為衫講述著,時而講述,時而做出各種手勢,時而深思,時而用眼光征求意見,似乎在解釋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
宮紫商的研究室裡,她拎著把酒壺在房間內仿佛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走兩步喝一口,歎一聲氣。突然,一個人影翻窗而入。
宮紫商尖叫,看見來人是小黑之後,罵罵咧咧道“你嚇死我了!深更半夜,你找我乾嗎?肯定沒什麼好事!”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當然是極其重要的事情才值得我冒著晚節不保的風險約你見麵!”
“那叫名節不保……”小黑糾正道。
宮紫商衣袖一揮“一個意思!”
“你到底要乾嗎?”小黑問。
“陪我去偷個東西。”
“你又要溜下山去?”
“非也,我要溜上山,溜進山,再溜出山。”
“你到底要溜去哪兒?”
“長老院。”
“告辭!”小黑拱手就要走。
“站住!你如果不陪我去,我就揭發你私下研製各種禁忌武器和火藥……”
小黑長歎一口氣,催促道“快,快換衣服,抓緊行動。”
不多時,蒙著黑色麵紗的小黑帶著同樣半遮麵的宮紫商在長老院中借著夜色悄聲穿行。
宮紫商疑惑道“你怎麼對長老院這麼熟悉?”
“宮門內部我哪兒都熟,不然我天天偷摸著來和你做實驗早就被抓到了。跟緊點!”
小黑一把拉起宮紫商的手,宮紫商尖叫,“下流!偷摸我的玉手——”小黑突然一把捂住宮紫商的嘴,拉到轉角陰影裡。一個侍衛提著燈,從前方不遠處走過。
小黑鬆開手,急馳身形,宮紫商喘著氣“剛剛又一瞬間我以為你要對我施暴——哎,你等等我啊,我還沒說完呢。”她邊嘟囔,邊緊追氣得連背影都在發抖的小黑。
長老院的大殿中,月長老跪坐在中央,按家規接受反思懲罰。突然,月長老的眼睛睜開了,他聽見有人闖入的聲響。
宮紫商和小黑已經進入了長老殿。
小黑問“你到底要偷什麼?”
宮紫商答“我要偷宮遠徵的毒譜和藥方。應該是藏在長老院裡。”
小黑低頭沉思了一下,說“那我知道在哪兒,應該是在萬象閣。”
“站住!”身後傳來厲聲嗬斥!隨後,月長老以淩厲的攻勢來到他們兩人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扯下宮紫商的麵紗,兩人同時驚呼一聲。三人麵麵相覷。
月長老默默抬起手,指了指萬象閣的方向“萬……萬象閣……”待兩人轉身準備走時,月長老又突然叫住他們,“前山的藥材都被宮遠徵看守。拿著藥方去後山月宮,讓他們幫你配藥。”說完,他取下身上的月亮玉佩,交給宮紫商。
月長老回頭看了看蒙著臉的小黑,沒再說話,而後重新走到大殿正中,跪下。
有了月公子的指點,兩人很快拿到藥方,兩人回到研究室,宮紫商拿著偷出來的醫書,仿佛捧著一個燙手山芋,來回踱步。
“你已經偷到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天亮了,我要被抓起來打的。”小黑說道。
“不行不行,你得留下來陪我等他來找我。”宮紫商焦急地說道。
“等誰?”
“我也不知道,宮子羽那個渾蛋說話說半截,隻說會派人來找我,可是現在哪兒有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啊——”她還沒說完,就被身後一股帶著冰碴兒的寒氣吹得尖叫起來,隨即就看見雪公子已經站在麵前。
“是執刃大人派我來找大小姐拿解藥的,他說你這裡有。”
“你是誰?”
“無名小卒,不足掛齒。”雪公子剛說完,就看見宮紫商身後的小黑。雪公子的眼睛瞪得老大了,仿佛見了鬼。小黑衝雪公子擠眉弄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宮紫商遞出醫書“解藥我沒有,我隻有配方……這上麵有四種解藥,對應四種不同的毒藥……你們得確定雲姑娘中的是哪種暗器,否則沒法對症下藥的。”
“沒事,我按照藥方把四種解藥都配製出來,大不了一起吃下去……你們這裡的藥材庫在哪兒?我現在去。”
“不行的。宮門的藥材都由宮遠徵管理,拿不到的。”宮紫商遞出月長老的玉佩“拿著這個玉佩去後山的月宮,他們會幫你配藥。”
“那簡單了!”雪公子道。
宮紫商憂心忡忡,一邊說,一邊朝旁邊的椅子走去,癱坐在椅子上,說不出地嬌弱“簡單什麼啊!宮門後山是宮氏一族的禁地,一般人根本進不去,連我,堂堂宮家大小姐,都無法踏足半步,你一個無名小卒……”
突如其來的帶著冰碴兒的風又糊了宮紫商一臉。等宮紫商睜開眼睛,雪公子已經不見了。她回頭找小黑,小黑也不見了。
她兩眼茫然,使勁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啊——”
寒冰蓮池邊,宮子羽和雲為衫依偎在一起,靠著石壁睡著了。突然,眼前的寒冰蓮池冒出水花,一個人頭冒了出來。宮子羽和雲為衫嚇了一跳,睜開眼,就看見水裡濕淋淋的雪公子。
兩個人意識到此刻兩人太過親密,立刻臉紅著分開。
雪公子一邊說著“哎喲喂,我眼睛進水了,什麼都沒看見”,一邊從冰冷刺骨的池子裡爬上來。
宮子羽拉起他“這池子下麵有暗道,連通外麵?”
“聰明。”
“怎麼樣?解藥拿到了嗎?”
“拿是拿到了……隻不過……”雪公子擦了擦臉上的水,把四瓶解藥放在石台上,又掏出醫書,攤開,指著上麵四個暗器的圖紙“宮遠徵的毒藥一共四種,分彆塗抹在他常用的不同暗器上……得先知道雲姑娘中的是哪一種暗器……”
“雲姑娘身上的暗器是你們取下來的嗎?對照著看一下就知道了啊。”
雪公子從腰帶內封中掏出油紙,一邊打開,一邊說“宮門的暗器現在都由後山花宮負責打造,其中宮遠徵使用的專屬暗器最為複雜,會隨著宮遠徵的使用手法,在空中按照不同的方式爆炸,隻看碎片很難說出這是哪一種暗器。”
雲為衫突然開口“雪公子,可否把碎片給我看一下?”
雪公子和宮子羽都有些意外,但雪公子還是把油紙包裹的碎片遞給她。雲為衫看著眼前的碎片,思緒飛轉,想起那日出宮門換半月之蠅的解藥時,幫上官淺帶出去的那個布包。那個麵包她打開過,裡麵有上官淺偷取宮遠徵的暗器囊袋後拆解的暗器圖。那是一張繪製精準的圖,由暗器解剖零件組成,所有的碎片都已經被拆解,每一枚暗器由多少枚碎片組成,上麵都有詳細的記錄……
雲為衫腦海裡閃現出當時圖紙上暗器拆解後的樣子,隨後指著一枚花苞樣的暗器,“是這個。”
石門外,宮遠徵看著外麵已經亮起的天空,臉色黑沉。下令道“不等了,派人去取炸藥,把這石門炸了。”
雪重子低著頭不說話,自顧自煮茶。
換好衣服的雪公子從門外進來,給雪重子使了個眼色,然後說“抱歉抱歉,忘記還有一把備用的鑰匙,我剛從舊屋裡找出來,徵公子,抱歉了。”
宮遠徵臉色鐵青。立即下令開門,而後立即帶人衝了進去。
石門內,寒池邊,雲為衫正小心地采摘一朵雪蓮。她穿著一件看起來像是男裝的白色長衫,麵色紅潤,動作輕盈,看起來完全不像中過毒。宮遠徵皺起了眉,百思不得其解,“你們關在裡麵這麼久,在打什麼壞主意?”
“隻是正好有兩朵雪蓮即將開放,所以就等待了一會兒,等花苞完全打開之後再采集,藥效更好。”雲為衫輕聲說道。
宮遠徵看著雲為衫“你沒中毒?”
雲為衫笑道“中什麼毒?我來摘雪蓮,雪公子、雪重子都知道的,又不是來偷來搶,怎麼會中毒呢?”
宮遠徵的眼神和呼吸都有些錯亂,思緒茫然地跟著眾人回到前山。
執刃殿內,雪長老、花長老依次坐在殿上。下方站滿了人,這一次,霧姬夫人和上官淺也在。
上官淺對身邊的霧姬夫人小聲詢問“為何叫上我們?”
“聽說宮尚角懷疑雲為衫是無鋒的細作。之前,我和你都被懷疑過,所以被一並叫來了。”
上官淺輕輕“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宮子羽大聲說道“雪長老,花長老,我已經從後山雪宮將雲姑娘帶回來了。如我所言,她就隻是去幫我問雪公子要幾朵天山雪蓮而已。”
宮遠徵不服“滿口謊言,雲為衫確實為我的暗器所傷,才逃到了後山!”
宮子羽一笑“哦,是嗎?我記得遠徵弟弟的暗器和毒藥天下無敵,如果雲姑娘真的中了你的暗器,怎麼此刻卻仿佛沒事兒人一樣站在你麵前呢?你的毒藥出問題了?”
宮遠徵語塞“你……”
宮尚角卻突然開口“很好解釋。宮子羽把自己的那份百草萃給雲為衫服用了,所以她百毒不侵。”
宮紫商脫口而出“才不是這樣的。”
宮尚角問“紫商大小姐,何出此言?”
宮子羽“你們說雲為衫姑娘與你們在羽宮惡鬥,隻有你們兩個人看見了。那我說雲姑娘去雪宮采雪蓮,也有雪公子跟雪童子可以作證,雙方各執一詞,看來,隻能請長老定奪了。”
宮尚角突然再次開口“言語可以騙人,但傷口不會。毒藥可以立刻解除,但傷口不會立刻愈合。”
宮尚角轉頭問宮遠徵“遠徵,雲為衫所中暗器的部位是哪兒?”
宮遠徵勾起嘴角“後肩。”
“麻煩雲為衫姑娘讓大家檢查一下後肩是否有暗器傷口。而且遠徵弟弟的暗器乃宮門為他專門打造,傷口獨一無二,誰在說謊,一看便知。”宮尚角語氣確定,不容置疑。
雲為衫和上官淺的臉色都變了,互相看了一眼。
宮子羽也有些急了“雲為衫是我的妻子,雖然我們沒有拜過天地正式成親,但她早就是我心目中的執刃夫人。你要讓她當著這麼多人寬衣解帶,隻為了你的一麵之詞,成何體統!”
宮尚角道“我當然知道女子名節至關重要,所以,讓侍女們帶到旁邊檢查就行。”
一直沒有開口的霧姬夫人突然說話了“不用叫侍女了,我來吧。雲姑娘,麻煩你跟我到旁邊來。”
說完,霧姬夫人看了看宮子羽,不動聲色地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拉著雲為衫朝旁邊走去。
宮尚角“等一下。霧姬夫人之前也被懷疑過是無鋒之人,所以,為了免去猜忌,上官淺,你也陪同吧。我知道宮子羽弟弟不喜歡一麵之詞,那就三人一起,彼此作證,可好?”
上官淺點頭“是。”說完,朝雲為衫走了過去。
宮子羽麵色一沉,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偏殿裡,三個女人坐在三張不同的椅子上。雲為衫沒有說話,霧姬夫人冷著一張臉,隻有上官淺掛著淡淡的笑容。
上官淺道“如果宮家人知道他們派了兩個無鋒的人來驗證另一個無鋒的人是不是無鋒的人……怕是臉都要被打疼了吧?”
霧姬夫人“雲為衫,你命大,遇到我和上官淺,否則你今日就是死路一條。”
雲為衫施禮“多謝前輩。”
上官淺歎了一聲“彆謝了,在這裡,多一個自己人,活下去的概率也大一些。你整理一下表情,我們差不多就出去了。”
雲為衫點點頭,正準備起身,上官淺卻道“幫你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
“告訴我你是怎麼解開宮遠徵暗器之毒的。我當初隻是拿到了宮遠徵的暗器結構,如果還能知道他暗器上分彆是什麼毒以及如何解毒,那我可就好幾個月都不用受半月之蠅的折磨了。”
“因為宮子羽把他的百草萃給我了。”雲為衫輕聲道。
上官淺愣住了“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而且宮尚角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上官淺還是不罷休“那宮子羽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百草萃給你?他自己為什麼不吃?”
“因為試煉第一關需要短時間內提升內力,我要讓他服下激發內力的毒藥才行,但有百草萃在,毒藥就起不了作用,所以他那段時間停服的百草萃都給我了。”
上官淺聽著雲為衫淡然的解釋,苦笑搖頭,“你運氣真好。”
“我們差不多。”
霧姬夫人開口了“在宮門,運氣總有花光的一天,你們倆好自為之。”
霧姬夫人走在前麵,身後跟著雲為衫和上官淺。三人回到執刃殿。
上官淺低頭,行禮道“回長老,剛剛查看了雲姑娘的後肩,確實沒有——”
霧姬夫人突然開口“徵公子確實沒有撒謊,雲為衫的後肩上有明顯的暗器傷口,至於是不是為徵公子的專屬暗器所傷,還請長老們定奪。”
雲為衫和上官淺互相看了一眼,滿臉皆是震驚之色。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宮子羽、金繁和宮紫商覺得異常錯愕。
花長老當場拍板“來人,將雲為衫關進地牢,交由角公子審問。”
牢房裡沒有常見的刑柱、鐵鏈和手銬。雲為衫靜靜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在她對麵,坐著宮尚角。宮尚角的旁邊有一張桌子,桌麵上並排擺放著一杯接一杯顏色各異的毒酒。
“長老們說,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不可以用刑致死,也不可以造成永久性的身體損傷,也不可以讓容貌損毀……看來,宮子羽在長老麵前廢了不少口舌……”
雲為衫依舊保持沉默。
“不過,在滿足上麵三點的同時,讓你痛不欲生、求死不得並不難。遠徵弟弟的每一杯酒都足以讓你後悔來這世間走這一趟。”
“你想問什麼?”雲為衫道。
宮尚角直視她“你是無鋒之人嗎?”
“我是。”
宮尚角嘴角的笑容僵住了,顯然,他沒有料到雲為衫會如此輕易地承認。此時,牢門外的走廊上,金繁拎著一個食錦盒走到地牢門口,“奉執刃大人之命,給雲姑娘送餐。”
侍衛有些猶豫。
“執刃的命令,你們也敢不聽?”
“金侍衛,您把東西先放在這裡,稍等,我們進去通報。”
牢裡,宮尚角鐵青著一張臉,掐著雲為衫的脖子,看著雲為衫太陽穴漸漸暴起的血管,盯著雲為衫不斷變化的眼睛,思考著她說出來的話。
侍衛進來,向宮尚角稟告“大人,金繁侍衛在門口,說是奉執刃大人之命送雞湯給雲為衫小姐。”
宮尚角鬆開手,雲為衫則劇烈喘息著。
“雞湯……哈,是百草萃雞湯吧?”宮尚角看著雲為衫,“宮子羽可真愛你,怕我用毒逼供,寧願自己冒險,也要把百草萃給你。可惜……”
得到指示的侍衛重新回到門口,他有些害怕,低頭對金繁說“金侍衛,實在抱歉,宮尚角大人……不準送食……”
金繁咬了咬牙,轉身離開。
雪宮中,雪公子和雪重子坐在湖邊石台上喝茶。天空飄著零星的雪,緩慢而輕柔的落下,像是一場若有若無的心事。
雪重子問“你是不是偷偷去前山了?”雪公子搖頭。
雪重子抬頭看了雪公子一眼,犀利目光中帶著一點嘲諷。
“是的,我是去前山了。”雪公子承認。
“家族有禁令,除非遇宮門緊急情況,否則絕對不可以踏出後山。你把家規都完全忘在腦後了,是嗎?”雪重子詰問。
“執刃有難,算不算宮門緊急情況啊?”
“強詞奪理!”雪重子語氣中帶著責問。
雪公子歎品氣,“行了,我知錯了。”
“……前山好玩嗎?”雪重子立即換了個口氣。
“不太行,比起冰雕玉砌的雪宮來說,差遠了。”
雪重子又看了雪公子一眼,“其實很好玩。前山非常大……我差點迷路,感覺很有意思……”
“……不知道執刃大人有沒有危險……”
“執刃大人那麼聰明,應該都能化險為夷。”雪重子第三次瞪了雪公子一眼。
“我感覺,執刃大人此刻一定遇到了危險,需要我們的幫助。”雪公子嘀咕道。
雪重子起身,那張冷臉突然露出了微笑“不裝了,走,去前山!”
兩人雀躍而起,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在雪宮入口——他們愉快地犯規出山了。
宮子羽聽了金繁的稟報後,仍然不信“雞湯也不讓送?”
金繁答“宮尚角猜到了裡麵有百草萃。”
宮子羽一言不發,在屋中來回踱步,眉頭時不時緊皺一下。
金繁又說“宮遠徵的毒藥那麼惡毒……不知道雲姑娘能不能承受得住……”
“你這不是廢話嗎?多少鐵骨錚錚的江湖豪傑,受得了千刀萬剮,但都扛不住宮遠徵的錐心之毒。不行,我要劫牢。”
“劫牢?就我們倆?彆說那麼多侍衛看衛了,光是一個宮尚角就——”
“聽說你們缺人手?”
宮子羽回頭,見從窗外跳進來兩個白色身影,雪公子笑著,雪重子故意冷著一張臉,假裝向彆處。
宮子羽驚喜道“你們……怎麼來前山啦?”
雪重子哼了一聲“當年有一個小屁孩兒騙我說要帶我去宮門外麵看花車,放天燈,看火樹銀花美好世界……”
雪公子笑嘻嘻地接著說“多年之後,雖然那個男人沒有兌現諾言,但我們還是因為他,走出後山啦。”
宮子羽大笑,與他們一一擊掌“走!大鬨一場吧!”
金繁揉揉眉頭,欲言又止,歎了口氣,提刀起身。
宮子羽對金繁道“出發之前,你們先去找宮紫商。”
金繁眉頭更皺了“找她乾嗎?你不會是想帶上她吧?你帶著她隻會純添亂。”
宮子羽“我不帶上她,但要問她借一點火藥用用。你們先去商宮等我,我準備點東西,然後去找你們會合。”
研究室外,宮紫商拿著一種新式兵器,這兵器看起來像一個圓筒,她正在和小黑實驗這種武器的威力。她按動機關,筒口立刻射出兩顆黑鐵球,黑鐵球打到旁邊山石上,立刻爆炸,火光四濺,碎石亂飛,威力巨大。
“不錯不錯。”宮紫商收了動作,滿意地看著手裡的新兵器。
“感覺還有調整進步的空間。”小黑語氣裡還略有遺憾。
他們正說著,突然傳來腳步聲,宮紫商轉身看見來了兩個白衣飄飄的帥哥,正欲眉飛色舞地打著招呼。小黑卻臉色大變,轉身想跑,被雪重子叫住了“花公子。”
宮紫商大吃一驚,轉身看著小黑,一臉被欺騙的憤怒表情“什麼?你竟然是花花公子?”
“是花公子,後山雪、月、花三大家族的花公子。”雪重子解釋道。
花公子被揭穿身份,有些氣惱“雪重子,你不在後山養雪蓮,偷溜到前山來,這可是壞了後山規矩,我要是告訴雪長老,你就完蛋了你。”
“雪長老溫文爾雅,頂多罵我幾句,罰我麵壁思過。但花長老脾氣暴躁,武功高強,要是被他知道你屢次、數次、一次又一次地偷溜到前山來——”
花公子覺得頭疼“行了行了,咱們互相不說,扯平了,好嗎?告辭!”
雪公子攔住他“那可不行。我們正好來找紫商大小姐幫忙乾一件大事,而這件大事正好缺個打手……不如你隨我們去了。”
宮紫商問“找我?找我乾嗎?”
雪重子道“大小姐,我想問您借一點火藥。”
地牢外,本該戒備森嚴的關卡卻顯得冷清異常,所有的侍衛都已經昏迷在地,連他們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人事不省的,空氣中隻殘留著迷香的味道。
牢房裡,有百草萃護體的宮尚角卻毫不知情,他有太多疑惑未解,偶爾會瞅著昏迷的雲為衫,接著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中,以至於忽視外邊的異常。
一個黑衣人輕手輕腳地走進地牢,越過地麵橫七豎八躺著的侍衛,直到進門。宮尚角突然感覺到了身後的異動。迅速轉身,抽刀出鞘,將冰冷的刀尖抵著黑衣人的喉嚨。
黑衣人並不慌亂,緩緩拉下黑布麵紗。
宮尚角極少有如此震驚的神情“……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