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儀這番言論,擺明了就是不想給皇上開枝散葉,這不僅是大不敬,更是對皇上的羞辱。
換做任何一個嬪妃,那都是立刻要打入冷宮的程度。
柳嬪顯然也沒有想到,玉妃竟然會顛到這個程度。
居然不惜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幫自己的仇人說話!
沈懷謙的眸光一直在宋婉儀身上,有些失望,“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宋婉儀眸光一轉,“臣妾當然知道臣妾在說什麼,臣妾娘胎裡就帶了弱病,蘇州的名醫幫臣妾診過脈,平時將養著無大礙,但若是要分娩,則是九死一生。”
說著,宋婉儀看向馮太醫,“馮太醫,你說是吧?”
可是你這個老小子說老娘娘胎裡帶了弱症的,你要是現在反水,那就是脖子癢了。
馮太醫愣神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玉妃娘娘說得沒錯,的確是九死一生。”
這女子產子,本身就是從鬼門關裡走一趟,那絕對的九死一生,他這樣說絕對沒有欺君。
“所以臣妾的娘親便為臣妾尋來了這麝香珠,讓臣妾婚後日日攜帶。”宋婉儀說著,拿出腰間帕子,擦了擦眼角,“臣妾也想為陛下開枝散葉,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沈懷謙明知這哭戲是假的,但目光仍舊是柔和了許多,“怎的不跟朕說,太醫院有最好太醫,一定能治好你的。”
宋婉儀淚光漣漣地看向沈懷謙,“陛下的意思是,臣妾若是無子,便不會疼愛臣妾了?”
“怎麼會呢?”沈懷謙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接下來這小娘子就要開始無理取鬨蠻不講理了,但這會兒這麼多人都在,於是他趕緊轉移話題。
“既然這麝香珠本就是玉妃自己的,那宜妃......”
柳嬪連忙跪著向前爬了兩句,“雖說玉妃娘娘本身就佩戴麝香珠,但宜妃娘娘包藏禍心不假啊!”
宋婉儀看著跪在地上的柳嬪,輕蔑的笑了,“這麝香珠是本宮母親,從來蘇州的遊牧民族手裡換的馬麝,請了蘇州的匠人炮製而成。”
“蘇州名匠的手藝可不是兩三天就能模仿得來的,本宮昨日才第一次安樂宮,試問宜妃如何能在一天之內,仿製一條一模一樣的手串,還不讓本宮發覺呢?”
柳嬪聽了宋婉儀的話,一時語塞,額上出現了細密的冷汗。
千算萬算,算不到這個癲婆居然不惜自揭其短,幫仇人澄清。
本以為扳倒宜妃是大勢所趨,沒成想......
因為宋婉儀的一番話,局勢瞬間扭轉了過來,本來被人按在地上一頓打的宜妃,此刻終於有了還手之力。
“皇上表哥,臣妾好冤枉啊,臣妾是得罪了玉妃,可是臣妾真的沒有想過要害她啊......給玉妃宮裡送東西,是臣妾覺得自己之前真的做錯了,並無包藏禍心啊!”宜妃哭得那叫一個慘。
似乎想把這幾天的委屈全部哭出來。
宋婉儀掏了掏耳朵,這小妮子看著嬌小玲瓏的,怎麼聲量這麼大?
“臣妾正忙著呢,若無事了,就告辭了。”宋婉儀十分不規矩的對著沈懷謙欠了欠身子。
沈懷謙點點頭,“你先去吧,朕處理完這邊便來陪你。”
宋婉儀轉身撇了撇嘴,誰要你陪啊,你來了就都玩不開了。
渣渣龍,賠老娘的麝香珠手串。
宋婉儀離開之後,柳嬪麵若死灰的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臣妾也是被這兩個奴婢給迷惑了。”
沈懷謙一臉嫌惡的看著柳嬪,以前隻覺得這柳嬪弱柳扶風楚楚可憐,可現在卻覺得瘦得沒幾兩肉,還愛蹦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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