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伯府正好能穿,她一個守新寡的寡婦,穿彆的顏色不合時宜。
宋婉儀在茱萸的攙扶下,出了馬車,伯府的一個小廝十分有眼力見地上前,躬下身子充當人凳。
“讓開。”宋婉儀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侍女的服侍,但並不喜歡將人踩在腳底這種感覺。
鄒管事立馬會意,過來將小廝拉開,將掛在馬車上的小木凳墊在了她腳下。
宋婉儀這才扶著茱萸的手,施施然下了馬車,對侯府的管家訓斥道,“伯府好歹也是京中的名門望族,居然行人凳之事,簡直有辱清流。”
雖然宋婉儀來京城時日並不長,但她也明白,如今京中風氣不比蘇州,人凳一事被士大夫視作是不清高,不尊重人的行為。
甚至因為這股風氣,朝中官員出行都會選用馬車,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人力抬轎。
如今伯府的小廝當著這麼多百姓,來這一出,無非就是想讓周圍的百姓覺得她是一個粗鄙的商戶女,配不上伯府的門第。
“少夫人,是小人安排不當,請少夫人責罰。”伯府的管家立刻上前賠罪,一腦門冷汗。
周碧君眼睜睜看著宋婉儀三言兩語,就將過錯安到了伯府頭上,心中惱得不行,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又不好表現出來。
倒是她身邊的肖嬌此時已經完全站不住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宋婉儀麵前,“居然是你!”
宋婉儀看著一張臉都氣得扭曲了的肖嬌,嫣然一笑,“不知小姑有何指教?”
“你這個狐假虎威的婦人!”肖嬌用食指指著宋婉儀的鼻子,“竟然敢誆騙本小姐!”
她根本就不是什麼高門大戶的夫人,而是那個商戶出身的寡嫂?
“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嗎?”宋婉儀淺笑著,將那日茶樓裡的話複述了一遍。
眼看著肖嬌就要暴走,周碧君連忙上前拉住了自家女兒,“嬌兒,這是你長嫂的不得無禮。”
這蠢丫頭也不知是隨了誰,有什麼火不能進府再發嗎?
她此時也聽出了一些什麼,看向宋婉儀的眼睛也是充滿了嫌惡。
不過嘴上倒是顯得十分慈愛,“娘的兒啊,這段時日在庵裡祈福累著了吧?”
“快快隨為娘進府吧。”
宋婉儀也不拆穿周碧君,隻是不動聲色地的將自己的手從她手裡抽了出來,“謝謝婆母關心,婉儀一切都好。”
說罷,跟著周碧君親親熱熱的進府去了。
徒留下原地被驚豔到了的百姓。
俗話說女要俏,三分孝,宋婉儀本就生得萬裡挑一,如今一身月白色長裙,更是如同剛剛下凡曆劫的仙子一般。
幾乎所有美好的詞彙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之前還在談論一介商女,配不上伯府的百姓們,這下都住了嘴。
隻是惋惜如此容色的女子,剛剛嫁進伯府就成了寡婦,感歎那伯府世子可真是沒福氣。
宋婉儀跟著周碧君進了垂花門之後,周碧君剛剛還笑顏如花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既然進了伯府,便要安分守己。”
說著,周碧君看了一眼宋婉儀身後跟著的人,一臉嫌惡,“這不三不四的人,還是不要帶進伯府的好。”
“婆母說笑了,這些都是兒媳的陪嫁。”宋婉儀的語氣十分客氣,但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你這個賤人,看我不打死你!”肖嬌忍了一路的火氣,眼看著裡麵的動靜外麵應該是聽不到了,立刻便發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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