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跟你攀交情——你特碼以為你是誰?
簡直是給臉不要臉!
被楊振這麼一頓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一頓懟,郭柱重憋的是滿臉血紅,悶哼道“楊副主任,我剛剛的話可不是為了跟你攀交情,而是想提醒你今兒打人這事可怪不著馬廠長……”
不等郭柱重說完,楊振便趕緊搶白道“郭組長你不會是想說打人這事是顧主任下的令,跟你和馬鬆林無關吧?”
“你要真想這麼說的話!”
“那我真得說郭柱重你簡直太不要臉了!”
“畢竟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們在棉紡廠改製的工作不到位,職工們怎麼會到機關單位鬨事?”
“職工們要不到機關單位鬨事,顧主任又豈會眼見場麵要失控,迫於無奈才讓分所他們控製局麵,以免事情鬨大?”
“顧主任一番好意,你郭柱重不但不領情!”
“居然還可勁的把屎盆子往顧主任腦袋上扣!”
說到此處,楊振搖頭晃腦的看著顧雲波,一臉顧主任啊顧主任,認識郭柱重這種人,我真是替你不值的表情。
本想借著打人這事是顧雲波下令的借口。
將事情引到楊振在這件事上糾纏不放,那就是擺明了要跟顧雲波過不去上頭。
沒想到給楊振一番搶白,事情卻變成了自己為了洗白自己,故意把顧雲波往火坑裡推,把屎盆子往顧雲波腦袋上扣……
聽到這話的郭柱重簡直都要瘋了。
連罵楊振無恥的同時對顧雲波賠笑道“顧主任,你可彆聽姓楊的胡說八道,你知道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下令分所控製局麵的人的確是我!”
“你要不是這個意思,那又是什麼意思?”
顧雲波聞言悶哼,看著楊振道“事情搞成這個樣子,估計肯定無法善了,但棉紡廠改製作為企業改製的試點項目,全國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所以改製這事,肯定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早聽說舊廠街的楊振不但工作能力極強,便是在改開相關工作方麵,都頗有獨到的見解……”
“你要不摻和進來那沒什麼好說!”
“可現在既然你已經摻和進來了……”
說到此處,顧雲波微微一頓,這才看向楊振冷冷的道“我倒是想聽聽你對棉紡廠改製這事,到底有什麼高見!”
聽到這話,要一般人怕是會情不自禁的以為這絕對是一個介入棉紡廠的好時機。
但楊振卻絕不會這麼認為。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郭柱重能擔任棉紡廠改製組的組長,其中雖然有郭濤在輕工局,死死的卡住了原材料渠道的關係。
但要僅僅一個郭濤,怕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自己吃肉,卻連退休職工養老這些都不想管,打算一股腦兒的丟給地方財政,而地方財政還能心甘情願接盤的工作推進。
可現在他卻偏偏做到了——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棉紡廠這事,除了郭柱重和郭濤之外,他們的背後還有著一幫的利益共同體!
而楊振和張豐收呢?
他們的最大底牌,就是楊振自己!
這個時候出麵,那就等於打光了所有的底牌!
一旦被人看透了底牌,楊振怕到時候即便自己讓陸東平在改開專欄上發表關於棉紡廠改製的專欄,並在其中揭露關於改製中存在的種種黑幕,都無濟於事。
畢竟底牌被看透,人家不用擔心還有更高層次力量的介入。
到時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辦法,那就有的是!
這些事上輩子楊振或許看不清楚。
但現在兩世為人,再加上經過過去大半年的曆練,以及王安邦的傾囊相授,現在楊振看的是一清二楚。
也是因此,聞言楊振不但沒有半點終於找到入局棉紡廠機會的興奮,反倒是連連擺手,表示自己今天過來,雖然不單純是以治保主任的身份過來協助分所維持秩序。
但也是因為身為舊廠街土著,不忍心看著一眾街坊因為棉紡廠的改製而遭到什麼不公平的待遇。
所以才仗著自己在舊廠街,還算是頗受大家信任的關係,想以一個中人的身份,撮合廠方和職工們進行溝通,爭取讓雙方最終達成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而已。
除此之外,彆無他圖!
聽到這話,彆說是顧雲波。
便是連郭柱重和馬鬆林都一臉你猜我們會信不信的冷笑。
幾人信不信,楊振一點都不關心。
因為聽到這話,職工以及家屬們全都在紛紛歡呼,表示有楊振這話,他們就放心了!
雖然因為楊振堅決不承認,所以壓根不清楚楊振這麼摻和進來,到底有什麼圖謀。
但很明顯,郭柱重和馬鬆林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歡迎楊振這麼一根攪屎棍摻和進棉紡廠的事情裡來。
因而一聽眾人的歡呼,郭柱重馬鬆林的臉色就難看至極,紛紛對顧雲波保證工廠的事,他們會自己解決,壓根不需要楊振插手。
“今兒大家被打成這樣!”
“咱們卻連到底是被誰打的都不知道!”
“有楊主任在!”
“咱們至少不用擔心再挨打!”
不等馬鬆林郭柱重的話說完,一眾職工家屬群眾們全都嚷嚷出聲,對顧雲波表示除非是楊振在……
除非將他們全部打死。
否則的話,那往後棉紡廠改製的事,那就沒得談!
“這可是大家的意思!”
“可不是我不幫你們!”
瞅瞅七嘴八舌的職工家屬群眾們,顧雲波又瞅瞅郭柱重馬鬆林,然後才看向楊振道“那這事,以你的意思,到底該怎麼處理?”
“我隻是作為中人,以及維持秩序!”
“確保雙方能夠能夠公平交流!”
“至於其它的……”
楊振笑道“職工們已經在挑選代表,統一意見!”
“到時候具體如何,那就看郭組長馬廠長他們跟代表們自己怎麼談了……”
“那萬一職工們提出的條件太過苛刻!”
“我們這邊根本不可能答應,那該怎麼辦?”馬鬆林問。
“那就繼續談唄!”
“隻要雙方都願意拿出點誠意來,我相信總有辦法達成一致的!”
“再者說了……”
說到此處,楊振指指現場那一片狼藉道“難不成馬廠長覺得寧可搞成今天這樣,來給顧主任他們這些領導添麻煩,也不肯跟職工代表們談嗎?”
馬鬆林聞言頓時憋紅了臉。
畢竟棉紡廠的職工帶家屬四五千人……
出了事彆說是他,便是連他們背後的那些領導都承擔不起。
寧可打也不願意談這話,他又哪兒敢說出口?
見馬鬆林郭柱重都不再說話,顧雲波便乾咳兩聲道“既然都沒有意見,那這事就按楊副主任說的辦!”
“回頭楊副主任你讓職工代表們統一一下意見!”
“郭組長馬廠長你們這邊,也統一一下意見!”
“商量好之後一起定個時間,到時候我們這邊會派人過來監督!”
“希望你們雙方到時候能商量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出來!”
說完這話,也不管郭柱重馬鬆林憋了一肚子想說的話,直接掉頭就走!
“顧主任,你慢走啊!”
送走顧雲波,楊振這才笑眯眯的看向郭柱重和馬鬆林道“我也是好心好意的想幫忙,所以到時候還希望郭組長和馬廠長你們能給我幾分薄麵,萬事以談為主,千萬彆再搞出像今天這種場麵來……”
“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不嗅著腥味兒就不會動喚的主兒!”
“都到這會兒了,還跟我這兒虛情假意?”
郭柱重聞言冷笑,心說姓楊的啊姓楊的,雖然直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你到底都在玩什麼把戲……
但有一點我卻可以向你保證。
那就是無論你想玩什麼把戲。
隻要這棉紡廠有我郭柱重在一天,你的把戲就沒有得逞的可能!
會不會得逞!
那咱們可得走著瞧才知道!
楊振聞言也是冷哼一聲,這才回去和職工家屬們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