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
陳禹、裴石連夜趕至東郡濮陽會見太守陳桓,兄弟二人久彆重逢,甚是歡喜,當下設宴痛飲,喝至三更時分方停,正坐廳堂,烹茶醒酒。
陳桓問道“三弟不是在濟陽當縣令當得好好的嗎,怎麼這會星夜而至,難不成出了事?”
陳禹回道“今早,天安軍攻破了陳留,各縣大小十幾名官員被殺害,我若非有當康相護,怕是這會也見不著兄長的麵。”
陳桓氣憤錘案,哼了聲,道“這符鈞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囂張。”
陳禹道“不瞞二哥,此次來東郡,有事相求。”
陳桓道“你我兄弟二人,談何求與不求,需要二哥幫忙的儘管說來,隻要我能做到的,定然竭儘全力。”
陳禹道“我從恩師學術七年,苦於無門為國效力,如今九州動蕩,賊寇四起,正可施展拳腳,我想舉兵伐賊,建功立業。”
聞言,陳桓有些為難,道“招募義軍需要金錢糧餉數目眾多,就算二哥有心相助,恐怕也是杯水車薪啊。”
陳禹道“東郡富足,士紳富豪頗多,隻要大哥向其推薦便可,不必花我們陳家分文。”
陳桓擔心道“話雖如此,可你怎麼保證他們會借你錢糧舉兵討賊呢?”
陳禹笑了笑,道“天安軍所到之地,先占官府,再屠豪紳,目的就是為了攆取錢財、掠奪土地,如今他們已經攻陷陳留,下一步便會來取東郡,隻要大哥將此消息散布出去,再下發告示招募義軍抗賊,我想他們自然願意出錢出力幫助我們。”
第二天,陳桓照陳禹說的去辦,將天安軍即將攻打濮陽的消息散布出去,再下發告示招募義軍共同抵抗賊兵,效果顯著,當地富豪紛紛捐贈金銀表示相助太守抵抗,前來報名的鄉勇亦是趨之若鶩,總共將計三千有餘。
此間來投者有一人,姓霍,名遠,字廷昭,東平壽章人,弓馬嫻熟,武藝精通,陳禹留他在帳前為先鋒,命裴石抓緊時間操練兵馬。
三日後,天安軍兗州鎮將軍滕傲以第五校尉汪促為先鋒,領兵兩千率先來攻濮陽。
陳禹站於城樓觀下,隻見得敵軍鼓聲大作,氣勢如虹,有一騎至,大聲喊道“大都督上承天命,下安黎民,除亂世之根源,以濟蒼生,爾等還不快快打開城門恭迎聖主,若是觸怒天威,定是城破人亡,儘斬不留。”
話聲落下,城門開處引出一隊人馬,先鋒將領身披黑袍玄甲,手提虎頭吞雲刀,其勢凜然,令人生畏,那剛剛還在城樓下叫囂的傳令兵見狀趕忙是掉頭便跑。
裴石朝後大喝一聲,如同雷聲炸響,驚得那人馬兒慌張嘶叫,前蹄高揚,將其摔落在地上。傳令兵心中甚是恐懼,也顧不得灰頭土臉,連滾帶爬的逃了回去,引得士兵轟然大笑。
汪促羞憤交加,下令道“給我殺。”
馬蹄聲陣陣如雷雲滾滾而起,兩軍潮水般交相彙聚,頓時間兵戈碰撞,鮮血飛濺。
出戰前,陳禹就告訴過裴石,我方勢弱,需速戰速決,將損傷降到最低,所以必須在半柱香內斬殺敵將,一來保存實力對付後麵的騰傲,二來穩定軍心,增長士氣。
因此,裴石上陣後便揮刀直取後軍主將汪促,其武藝高強,如入無人之境,直搗黃龍。汪促見裴石如此勇猛,不免心驚,連命左右上前攔住,但隻一合,便被斬於馬下。
汪促自知不敵,勒馬回頭便跑。裴石哪能就此放過,當即取下弓箭迎頭射出,五十步開外,擊穿頭顱。主將一死,其士卒便是群龍無首,形同散沙,兩千人馬,儘斬七成。
陳禹大勝而歸,但並沒有一絲鬆懈,依舊讓哨崗十二時辰值守,哨騎輪班巡邏,畢竟首戰隻敗了一個先鋒軍而已,兩千兵馬,對於主力部隊來說並不會有實質性的影響。
現如今,騰傲大軍已經從陳留出發,兩地相隔不足兩百五十裡的路程,明日正午即可到達。兵臨城下之即,陳禹隻有三千守軍可用,且平原地帶,無險能據,如果正麵迎敵,勝算最多兩層,唯今隻有兩條路能走,第一是迂回包抄,夾擊敵軍,第二是誘敵深入,以逸待勞。
陳禹召來裴石、霍遠,道“三更時分,廷昭先引一千騎兵至五星溝處屯兵,待兩軍交戰時殺出,以擊鼓為號,自中軍處破開,打亂其陣型,此戰可勝。”
不出陳禹所料,隔日正午小校來報“騰傲軍隊已渡過黃河,抵達濮陽境內,現於三十裡外紮營。”
陳禹吩咐裴石“敵軍不知我方兵力,因此不敢深入,你且帶五百騎前往挑戰,隻許敗不許勝,將其引到五星溝即可。”
裴石領命前往。
兵至天安軍大營,騰傲親自率軍出戰,陣前對壘,兩將鬥不過五合,裴石便佯敗退兵。騰傲追出十餘裡方止,返回大營。
第二日,裴石再次來戰,與先前同樣,五六合便退,騰傲也不追擊。
如此相持五日後,裴石方才罷兵,騰傲認為敵軍已經疲憊,就趁此機會領兵進攻濮陽,以騎戰為先,不想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
平原地帶是騎兵的最佳發揮場所,但農田泥沼卻限製了步兵的行動力,為了能夠跟上前軍的速度,隻得排成兩列長陣沿道路進軍,可如此一來,前後兩軍就不能首尾相顧,然而,這就是陳禹最想看到的結果。
騰傲領兵抵達水屯時,前哨來報“將軍,前方有敵軍出現。”
騰傲問道“多少兵馬?”
前哨回道“五百騎。”
騰傲不屑道“哼,區區五百人馬,何足懼哉,傳令三軍,火速前進。”
兵過五星溝時,遙見前方軍陣列開,為首大將便是裴石。
騰傲大聲喝道“敗軍之將,我多次饒你,竟還不知悔改,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揮軍而上之既,兩方相迎,不待交鋒,便聽擂鼓聲震天動地。騰傲不知這鼓聲從何而起,疑惑時,後方哨騎慌忙來報“敵軍偷襲我方側翼。”
騰傲大驚,不等下令,裴石已經領兵殺到,天安軍大亂陣腳,前後皆失,隻得於慌忙間撤軍。裴石、霍遠借地利縱騎兵抄後掩殺十餘裡,破敵一萬有餘。至八裡營時,天色漸灰,下起了蒙蒙細雨,騰傲見敵軍沒有繼續追擊,就準備進村子暫避,重整陣勢再攻濮陽。不想,方至村口,一聲炮響,殺出一軍來,為首者身穿狻猊鎧甲,手握三尺青鋒,坐下紅焰駒,相貌堂堂,英姿華發,原來,陳禹早就料到騰傲會望西而逃,故而領兵一千五百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