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
陳禹這一戰,剿滅天安軍近兩萬五千人馬,其餘逃的逃,散的散,可謂大獲全勝,一舉成名,當下四方誌士皆聞風相投,有東郡人士姓薑,名泰,字興平,攜壯士五百人來會,另一位乃東平壽張人,姓任,名奉,字子孝,先前招募鄉勇前往青州濟南討賊,不想大敗而歸,路過東郡時聞得陳禹英雄,便攜剩餘兵馬來助。
五日後,陳禹拜彆兄長,整軍前往符鈞在濟南的大本營東平陵,路程總近七百餘裡,因春季小雨延綿,道路泥濘,減緩了行軍速度,至臨邑城時稍作休息,待得天空放晴,才又繼續出發。
剛剛出城,前哨飛馬來報“稟將軍,探得前方戰報,羽林郎高蓬引兵五萬至,與天安軍相距黃河兩岸。”
陳禹問“天安軍有多少人馬?”
前哨回道“五萬。”
陳禹大喜,道“天安軍在濟南總共就五萬兵馬,符鈞既傾巢而出對付高蓬,如此一來,東平陵內肯定空虛,如若我軍抄其後路,敵軍必定大亂,那時,便可同高蓬前後夾擊,一舉將其殲滅。”
遂調整行軍方向,往東而走,穿過泰山郡,自雪野峽過,為了防止遲則生變,陳禹路上不敢有片刻滯待,於日落時分抵達贏縣,就高處紮營,派哨騎前去探查。
不久,哨騎回報“稟將軍,峽穀出口隻有一千人馬把關,還未發現我軍接近。”
陳禹點頭道“很好,你吩咐下去,命將士們三更造飯,四更出發。”
隨後又叫來裴、霍、薑、任四將,以裴石為先鋒,領輕騎三千,以霍遠、薑泰為中軍,領步卒、弓弩手各兩千,以任奉為後軍,領騎兵兩千、步卒一千為後援,總計一萬人馬。
任奉提醒道“將軍,這符鈞手上有一營死士,名叫夜騎,甚是厲害,我當初便是折於此軍之手,請務必多加小心。”
裴石不屑冷哼一聲,道“有何可懼,不過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今夜就教他們嘗嘗我手中這大刀的厲害,明日連同符鈞人頭一起懸掛於城樓。”
陳禹輕斥道“當康,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了嗎,為將者切勿驕躁自傲,現如今如此輕敵,我怎放心將這先鋒予你?”轉向霍遠,“廷昭,這次先鋒由…”
話還沒有說完,裴石便搶道“大哥,我知錯了。”
陳禹道“三千人的性命都在你的一念之間,好好收收脾氣,再犯的話,就彆說我這個做大哥的不念情了。”
四更時分,三軍便相繼出城,裴石領先鋒軍於天剛微亮時抵達峽穀出口營地,敵方未及防備,被殺得四下潰逃,接著又馬不停蹄的朝東平陵奔去,直至城關十裡開外,突然間號聲四起,鼓聲大作。
裴石以為伏軍,馬上令左右領將旗去,布陣迎敵。隻見前方煙塵起處,奔襲如風,迎麵殺了過來,近了一看,全軍皆披黑甲,戴鐵麵,足有千人,心想這應該就是任奉所說的夜騎死士營了。當即戰意濃烈,下令兩翼散開,呈鉗狀形夾擊包圍之勢進攻。
兩軍交鋒數陣後,裴石著實驚駭無比,對方如同妖怪一般,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就算把頭砍下來,依舊還能奮勇拚殺,士兵們各個跟見了鬼一樣,哪裡敢打,早已是嚇得丟盔棄甲,四下驚慌逃散。
裴石見狀也不敢再戰了,隻帶著不到五十騎從中殺出,身中數擊,狼狽而逃,直至峽口方才得以脫險,再行不久,便看見了陳禹、霍遠、薑泰率領的中軍。
陳禹見狀,遂令軍隊原地戒備,望向渾身是血的裴石,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裴石跪地回道“我們遇到了夜騎,全軍覆沒。”
陳禹皺眉道“你是不是急於進攻,中了敵軍埋伏?”
裴石道“大哥,這夜騎真的不簡單,從其陣勢、行軍、作戰,當得一等精銳,且,這支軍隊的組成似乎都非常人,刀劍不傷,頭斷不死。”
陳禹臉色變道“這一定是符鈞的妖術,不知其弱點所在,不宜貿然出兵,先暫回大營再做打算。”
為了試探出夜騎的弱點,陳禹連續五日派兵攻打東平陵進行試探,且戰且退,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上了,可依舊沒有任何的效果,反而攪得軍心惶惶,但凡見識過夜騎的人,縱然心性高的也都驚恐萬分,如此下去的話,必定軍心渙散。
陳禹不眠不休的研究了兩個晚上,從細節上入手,第一,夜騎進攻前都是以號聲為引,鼓聲進退,第二,軍陣嚴謹,進退有序,擁有非常規整的陣列,第三,隻進攻不防守,第四,進攻動作單一。
首先,為什麼鼓聲號聲不斷,陳禹猜想這是符鈞用來控製夜騎的方法,就像木偶戲的表演,對於沒有思想沒有意識的東西,總歸需要點手段,鼓聲可傳十六裡遠,剛好就到峽穀出口,這也就是敵方為什麼每次追到那裡就會退軍的緣由,所以,隻要能夠殺掉擊鼓手或者號手,夜騎就可不攻自破。
軍陣嚴謹這點是敵軍最可怕的地方,同時也是最為薄弱的地方,畢竟,不能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變換自如的話,就如同刀俎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隻進攻不防守是因為他們不知如何去防,因為死人沒有思想,他們不會考慮敵人是如何進攻的,如此一來,第四點亦是相同,攻擊手段如出一轍,都屬於自殺式的方法,招式也隻限於劈砍跟刺。
陳禹招來四將,一一吩咐道“當康,你帶批人去附近城縣買些麻繩回來,越多越好,越長越好,越結實越好。”
裴石領命而去。
“廷昭,你去準備些潮濕的稻草來,記住,不要乾的,但能點得著。”
霍遠領命而去。
“興平,子孝,你去村裡找人弄幾輛牛車,越多越好。”
薑泰、任奉領命而去。
陳禹深吸了口氣,坐在主帳將位上,微眯著眼睛,他也不知道這個方法到底行不行,但這是現在唯一他能夠想到的最好方法,成王敗寇,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