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
自血詔告示天下之後,林廣便給各路諸侯發去了討賊令,而應詔者就隻有賈和與袁棠二人。賈和打小就有遠大的理想跟抱負,隻可惜年近四十才得以當上荊州之主,屬於大器晚成者,故急功近利,正逢有此良機可揚名立萬,他又怎能按捺得住;袁棠向來便以林廣為主,自是當仁不讓;嚴芳已經有心無力,準備退位讓賢了,回林廣信,望業可成;楊繡墓前立誓,守孝三年,也是推辭。
今盧平奉宇文習命,到豫州首府譙縣麵見林廣,道“我家主公病已痊愈,特差在下前來告知明公,願傾江東六郡之力,北伐陳賊。”
林廣大喜,命人帶盧平入驛館之中暫歇,再書信發往荊、徐二州,請賈和、袁棠前來豫州商議戰前要事。七日後,南方四路諸侯各遣兵馬二十萬會盟譙縣,旌旗遮掩之處,儘是金戈鐵甲。
四人於大帳中入座,賈和率先問道“聽聞林豫州此次打算兵分三路,不知是哪三路,又將如何走呢?”
林廣回道“西路取並州,中路取冀州,東路取青州,至於怎麼走,這便是今日大家會於此地所要商討的,但不論結果如何,我們的目的都是北都廣陽。”
宇文習問道“可知此時陳禹的兵馬糧草有多少,實力又是如何?”
林廣道“據探報得知,冀州有二十萬駐軍,並州有三十萬駐軍,兵精糧足。”
宇文習皺眉道“兩個月前,陳禹三州兵馬加起來不過二十萬人,這才多久,軍力竟漲一倍有餘,該不會是在虛張聲勢吧?”
賈和笑問道“宇文將軍莫不是怕啦?”
宇文習輕嗤道“我征戰沙場十數年,何曾怕過?”
賈和道“既然如此,又何懼於陳禹是否虛張聲勢。”
林廣附和道“文朗說得是,論兵馬論糧草,我們四人皆於其上,論猛將論謀士,亦不落下風,隻要齊心協力,儘己所能,何愁奸人難除,大業不成。”
宇文習問道“林豫州可有計劃?”
林廣喚人取來地圖,鋪於架上,指點道“並州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冀州一馬平川,驍騎所能橫行也,青州城高且固,兵馬雖少,但糧草充足,乃久戰之地。”
賈和看向宇文習,問道“江東皆水師,恐陸戰難勝,那麼冀州一路就由我來攻取了,不知宇文將軍意下如何?”
宇文習毫不吝嗇的讚道“荊州白芒飛軍最善千裡奔襲,長驅直入,是盟軍之中唯一能跟龍騎軍較量的了,這冀州自然非文朗不可。”看向袁棠,又道“徐州與青州相鄰,其地形地勢,袁公怕是再熟悉不過了。”
袁棠拱手道“劉宣交給我來便是。”
聽完,林廣挑眉,問宇文習道“宇文將軍當真要走並州嗎,這可個是塊硬骨頭啊,單單上黨就有十五萬的駐軍,後方更是北都糧倉晉陽城,數年之內恐怕是難以攻下。”
宇文習道“那又如何,江東不止善水,攻堅亦是所長。”
林廣舉杯敬道“好,有這話我就放心了,宇文將軍神勇,定能一舉攻下上黨,我在後方替諸位援兵與糧草,在此以項上人頭立誓,若無故怠誤軍機,死無葬身之地,諸位如同。”
眾人起身共飲罷,賈和道“前車之鑒,後事之師,望眾一心,除賊衛國。”
時年九月,各路人馬分兵進取。西路宇文習,以上將軍伯賞寧、偏將軍王冀為先鋒,駐紮於野王;中路賈和,以周航、張徹為先鋒,駐軍於定陶;東路袁棠,以鄧寔、杜焦為先鋒,駐軍於東武。各路兵馬開荒屯田,以備來年秋收之戰。
劉宣已經收到了陳禹發的詔書,命他在半年內擊退袁棠,直取徐州府。
長史邱喻道“主公,徐州乃南方糧倉之處,供四路諸侯不時之需,此地若失,則南方盟軍將不能久戰,而陳禹隻需固守一年,即可不戰而勝。”
劉宣沉聲道“陳禹這是在拿我青州將士的性命來為他換取戰機啊,徐州我是萬萬取不得的,否則我將要麵臨兩個強敵,豈不寢食難安。”
邱喻道“主公英明,但陳禹代天子下詔,詔令也不得不遵,況且周前的大軍就離平原不遠,表麵是為了掣肘謝鴦,但若我們有所遲疑,他隨時都有可能會打進來,到時林廣再趁機插上一腳,青州就完了。”
劉宣點頭道“那就打。”
九月中旬,劉宣以青州上將軍李杜為先鋒,領兵兩萬,攻打袁棠軍駐東武大營。雙方交兵數陣,點到即止,誰也不想輕舉妄動,這倒是合了劉宣的意,戰況也因此僵持下來。袁棠本就沒有什麼遠大的誌向,這次出兵也不過是在為林廣鋪路罷了,隻要牽製住劉宣,剩下的無關於他。
鷹眼將戰報發往軍機處,由鄧淵整理書要,呈報大司馬府。陳禹早就看出了劉宣這家夥不甘躬身於他人屋簷之下,遲早會反,所以才讓他率先進攻,跟袁棠牽製,至於徐州,劉宣能拿下最好,拿不下來也沒有關係,陳禹隻是怕他從背後捅刀罷了。
次日,陳禹按照規矩,先向天子上表討伐南方盟軍叛亂,得聖旨後,賜得假節鉞,再昭告天下,前往校場點兵,親自披甲上陣,出征冀州,左路為步兵校尉薑泰,監軍司馬鄧淵;右路為屯騎校尉任奉,監軍司馬唐遂;中路為將軍府校尉薛嶽、薛崇二將;後軍為八校騎,共起馬軍十萬,步軍五萬,戰車八千,旌旗節鉞,極為嚴整。留葉昭、陳桓守北都,負責調運糧草及輜重,供給各路兵馬所需。
林廣見陳禹已經發兵,於是撤回了韓授在濮陽的駐軍,向西往泰山郡去。賈和領兵進駐濮陽,同陳禹在漳河平原對陣,雙方各壘高土築寨,遙遙相望,按兵不動。劉宣聞韓授已到泰山郡府奉高,遂遣徐晉駐守南嶺關,以防其突然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