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許詩雲!
裴珩在我的病床邊坐下,看了我好一會兒後,他才開口,“屍檢結果出來了,齊舟陽是被活活凍死的,死之前打了電話給你。”
我本來就在流淚,聽到裴珩的話,忍不住抽噎起來。
“那一帶沒有監控,冷凍庫的監控也是壞的,目前警方初步判斷,他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去了那裡,然後以為冷凍庫是廢棄的,便進去看看,結果門不小心鎖了。”
裴珩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齊舟陽怎麼可能那麼傻,一個人跑到郊區的廢棄了冷凍庫,然後因為好奇把自己鎖在了冷凍庫裡?
我現在滿心悲痛,完全說不出什麼話來,但是我心裡很清楚,這一切不對勁。
“是蔚藍做的!”許久,我終於平靜了一些,對裴珩說道,“之前就是她逼齊舟陽離開a市,隻有她才會對齊舟陽下毒手!”
“目前沒有證據。”裴珩握住了我的手,“你冷靜一些。”
“我怎麼冷靜?裴珩,就是我害死了齊舟陽,你知道嗎?我才是罪魁禍首,他那麼好,結果落得這個下場,我沒辦法冷靜!”我情緒激動地答道。
眼看著我情緒越來越不好,裴珩立馬將我擁入懷裡輕聲安慰,“你好好休息,如果齊舟陽的死真的是蔚藍做的,那我一定替他報仇,行嗎?”
我現在被憤怒和恨意衝昏了頭腦,聽到裴珩這麼說,忍不住推開了他,語氣尖銳地反問,“你彆騙我了,你怎麼會幫我?”
“你就是個騙子,一邊不甘心我和你離了婚,一邊又和蔚藍糾纏不清!”
我的話音剛落,裴珩臉色瞬間變了,他咬著牙問,“你覺得我對你隻是不甘心?”
“不然呢?裴珩,你這輩子就隻有被我甩過吧?如果你真的是愛我,那就不會一再地和我談條件,勉強我,不是嗎?”我滿眼憎惡地看著裴珩,仿佛把他也當成了害死齊舟陽的凶手。
裴珩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裡幾乎是噴著火,“許知意,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所以我不想再給你雪上加霜,但是你如果非要把我的真心當做狼心狗肺,那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那你為什麼要和星彩合作?難道不是因為蔚藍嗎?”我冷笑了起來,“還有那個陶雪,裴珩,如果她沒死,我們應該剛結婚就離婚吧?”
這兩個女人,都算是我心裡一根刺,尤其是蔚藍,之前已經害我流產,如果齊舟陽真是她謀害的,那我絕對要讓她一命償一命!
“這件事我不想說,但是和蔚藍沒有什麼關係。”裴珩的怒意消散了一些,語氣倏地轉冷。
“既然這也不可以說那也不可以說,我又怎麼信你?”我也逼著自己冷靜了下來,“裴珩,我甚至不知道你是真的會幫我,還是會借著幫我的名義,偷偷給蔚藍通風報信。”
裴珩已經不想再聽我說下去了,他眼神冰涼地看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坐在病床前怔怔地發呆,心裡那個疑問問了出來,可是又有什麼用?
鄧晶兒她們進來以後,得知我和裴珩聊了什麼後,她無奈地說,“意意,你這次太衝動了,如果你順著裴珩的話,讓他幫幫忙,真的會省力很多。”
“你們都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覺得異常疲憊,或許我真的是被壓力摧垮了。
鄧晶兒三人最了解我,此時應該給我點空間冷靜一下。
等到病房隻剩下我一個人時,我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點開齊舟陽的頭像時,我還是一陣心痛。
他的朋友圈空蕩蕩的,設置了三天可見,以前他從來不會設置成這樣,冥冥之中就像是預兆一樣。
我看著齊舟陽空蕩的朋友圈發呆,感覺自己現在真的是罪孽纏身,我父母和齊舟陽的命運,都被我改變得更加不堪。
這時,門口佇立著的一道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於一凡,你、你怎麼來了?”我擦乾眼角的濕潤,有些錯愕。
於一凡把病房門輕輕關上,他剪短了頭發,整個人多了幾分銳氣,本就冷淡的麵容,似乎總是蒙著一層看不透的麵紗。
他來到我身邊,低頭看著我,“我聽說齊舟陽出了事,你又住了院,所以來看看你,我媽也在這家醫院住院治療。”
他現在壓力不比我小,辭去了喜愛的工作,母親癌症晚期,又要麵臨著和一個不喜歡的女人訂婚。
在他麵前,我沒什麼資格脆弱。
“嗯,我沒什麼事。”我故作堅強地答道。
“齊舟陽的死應該不是意外。”於一凡沒有過多廢話,他的猜測和我差不多,“這件事應該和蔚藍有關。”
他的話讓我立馬找到了共鳴,我點點頭,“是的,我也懷疑是她,之前她把齊舟陽逼得走投無路,隻能打算離開a市,結果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於一凡沒有立馬再回答,隻是陷入沉思。
我正想要一個人跟我分析一下,所以忍不住催他,“你在想什麼?”
他的眉頭動了動,挑起來的眼眸深深凝視著我,似乎帶著猶豫。
終於,他問,“你相信裴珩會幫你嗎?”
我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我現在對裴珩的感情極其複雜,像是一根緊繃的弦,隨時要崩斷,可又遲遲未斷。
“我不知道。”我給出的答案很模糊,可是這和我信不信裴珩有什麼關係?
難道齊舟陽的死和他也有關係?
於一凡的神情莫測,最後,他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齊舟陽的事警方應該會調查清楚的,如果真和蔚藍有關,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話音剛落,病房門響了起來,於一凡走過去打開門,是塗詩瑤。
於一凡麵對塗詩瑤時,依舊是毫無表情,仿佛那隻是他一個經手的病人,沒有任何其他關係。
塗詩瑤忍不住看了我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問於一凡,“一凡,聊完了嗎?”
“嗯,我們走吧。”於一凡回答得簡單,臨走前他頭看了我一眼,我隻是在出神,並沒有反應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於一凡那個問題,讓我心中對裴珩起了極大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