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奪臣妻?我懷權臣之子奪他江山!!
蕭玄譽思緒萬千,即便那封詔書真的不見了,四王爺也不可能會明著上報到裴月姝這裡來,那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事到如今,蕭玄譽也沒有懷疑,裴月姝已經知道了這封詔書,即便她有所懷疑,她也不可能能從四王爺那找到。
周長風又不在京,還有誰能為她辦事?
他以為裴月姝是在詐他,所以故作鎮定道,“怎麼會,朕從未給四皇兄什麼詔書。”
裴月姝低低的笑出聲,蕭玄譽頓時如芒在背,太醫這麼久了還沒有來,他張口想要叫人,但脖頸卻突然被她扼住。
若換做往常,就是一個成年男子也不一定能製住他,可現在他病重垂危,連一個女人的手都無法掙開。
“裴月姝!”他從喉間擠出這三個字。
“陛下要保證龍體,千萬彆動怒。”她無比平靜道。
“你要做什麼?”
一股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蕭玄譽不敢叫出聲,隻能小聲與她交涉。
“陛下都留下遺詔想要誅殺我了,我還能做什麼?”
“宣王投靠你了?”
裴月姝不語,隨他誤會猜忌。
“你勾引了他是不是?裴月姝你背叛朕,朕待你那般好咳咳咳!”
宣王無心朝政與權柄,能讓人動容的除了裴月姝這個人,蕭玄譽想不出其他。
“待我好?想要我殉葬又留下這一道旨意想置我於死地,這就是你所謂的好?”
“你若不犯錯,何人能要你的命?”
“可是我已經犯了錯啊。”
蕭玄譽想著她和宣王,枯敗的臉上滿是憤懣與苦楚,還有幾絲受儘屈辱的難堪。
定是他重病在床的這段時間,她表麵上關心自己,實則卻和他的兄長搞在了一起。
蕭玄譽萬分悔恨,當初他就不應該心軟。
“什麼時候的事?”
“進宮之前。”
轟的一聲,一道驚雷在蕭玄譽腦海中炸開。
炸得他渾身都疼,宛若刀絞。
“陛下不知道吧,我雖與虞鶴川做了三日夫妻,但其實我們並無夫妻之實。”
蕭玄譽大瞪著眼睛,他想要叫人但是被她死死地捂住口。
他的四肢仿佛脫離了他的身體,他無法控製分毫,隻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絕望。
可裴月姝接下來的話卻徹徹底底擊碎了他。
“你猜我為何一入宮就侍寢?”
她目視遠方,嘴角是一抹涼薄的笑意。
“因為要讓我和彆人的孩子成為皇子啊。”
“唔唔”
蕭玄譽閉上眼,竟是流下了淚水。
那麼孩子他沒能保住,甚至對一些孩子的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到頭來他唯一用心去護著的卻不是他的孩子。
裴月姝繼續殘忍道,“蕭玄譽,你不覺得你真的很天真嗎?以為搶來的東西真的會被你所謂的深情打動?嗬嗬,長極與你長得沒有一點相似,你也從未懷疑,但說不定是你不敢往那處想,因為長極是你唯一的孩子了。”
報複,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報複!
蕭玄譽不斷喘息,也熄了叫人的想法。
趙寧媛是她殺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虞鶴川命喪他手。
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無疑是玩火自焚。
明知他們之間有著不可能回調的仇恨,卻還要將她搶進宮,更是真的付出了真心,真心想與她做一對恩愛夫妻。
不屬於他的,永遠都不會屬於。
父皇的愛是,她也是。
長極,他疼愛了這麼久的孩子。
他叫自己父皇的樣子是那麼招人憐愛,他曾無數次想要做一個好父皇,絕不會想先帝一樣,視底下的皇子為仇敵。
可這一切都毀了。
裴月姝見他渾身抽搐,難再有力氣,也不再捂著他的嘴。
蕭玄譽顫抖著嘴唇,無比虛弱地吐出幾個微弱的字眼。
“長極是我的孩子。”
裴月姝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他,“不是,他是霍弛的兒子。”
蕭玄譽渾身一顫,隨著那個人的名字出現,所有的謎團都撥雲見月。
“好啊好啊”
不隻向戚被霍弛耍得團團轉,他又何嘗不是。
“陛下看上去很高興。”裴月姝彎唇一笑,用帕子擦乾淨他口角流出的白沫。
蕭玄譽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陛下看我做什麼?”裴月姝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陛下放心,這江山我和長極會為您守好的。”
“都是假的嗎?”
蕭玄譽腦海中浮現起初見她時的樣子。
還有在潛邸,他們說開了話,兩心相交,一起在書房賞畫,宛如新婚的夫妻。
可現在她的眼神是那樣冰冷,恨不得馬上置他於死地。
“朕這一生值了,朕無悔。”
他想得到的都得到了,想做的也都做了,她從未愛過自己,自己又何談失去什麼。
至於這大晉的江山,他都要死了又乾他何事。
他詭異地笑出聲。
“卿卿霍弛不是良配,你要當心他。”
“我在下麵等你。”
裴月姝怕他聽不清,特意湊到他耳邊,“三萬忠魂,還有一城的百姓已經在下麵候著陛下了。”
蕭玄譽的身體無力攤在龍榻上,直至目光潰散。
裴月姝無聲一笑,笑著笑著竟是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