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廳。
關夢竹此時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炫彩無雙。
反觀已經端坐的霍阿迎,穿的是一套極為質樸的素裙,頭上隻用了一隻銀釵,若是說彆致,也隻有額間一朵花鈿給了驚喜。
“切!到底是小家小戶,竟整那些不入流的東西,誰家貴女這樣寒酸?”關夢竹不由得冷笑。
馮楠萍亦是對霍阿迎冷嘲道“我還以為睿王會給阿迎姑娘多置辦幾身出門的衣服呢,否則,就這般寒酸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丫鬟呢。”
阿迎也不怒不惱,似與她不相關似的,“阿迎比不得各位,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還是保持樸素為好。”
“哼!山豬吃不了細糠!”關夢竹低低揶揄。
稍後,門外便響起“夫人到!世子到!”
阿迎輕輕望向門口,便見關玉蘭和謝承奕抬腳進來。
謝承奕的眼神像是尋了氣味似的,直直鎖住了素裙淡笑的霍阿迎。
阿迎笑的莞爾,頷首低眉,隻此一眼,便將視線落向了旁出,任由謝承奕三番再望過來,阿迎也隻當略過,並不理睬……
關玉蘭不動聲色的環顧一周,心裡不禁發沉,關家兩個兒媳竟比她穿的還要氣派,再看舒爾和夢竹,那簡直是一個比一個華美。
倒是隱在角落裡的阿迎,極為素淨。
“夫人,大小姐有些不舒服,已經派人去兩房送去了禮物,可以開始了。”王媽媽湊近關玉蘭說道。
關玉蘭知道鶴君向來不喜歡青州的舅母們,不見便不見了。
關玉蘭悠悠看了一圈,大家神色各異,似乎都察覺了她的異樣,心下鎮了鎮,扯了幾分客氣的笑意道“來,咱們舉杯,希望候府和關府能夠越來越好!”
隨著關玉蘭端莊淑雅的笑意,大家舉杯同慶。
馮楠萍率先諂媚笑著說道“姐姐說這些就外道了,咱們這可都是一家人,自然是希望兩家如一家般的好呢。”
有謝承奕在場,馮楠萍倒是沒有造次。
嶽秋雁順勢說道“弟妹說的正是呢,舒爾啊,快給你承奕哥哥倒杯酒,以後可得多走動走動呢。”
一個眼神,關舒爾便妥帖的站起,盈盈走向謝承奕,三分含羞三分溫婉三分甜美的把酒遞了過去,柔聲道“承奕哥。”
謝承奕略一抬眸,隻見霍阿迎容色清明的看著他,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當即便有些氣湧,再蠢笨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母親是想試探他對兩個表妹的態度,可霍阿迎竟毫不關心。
“今後在候府,怕是要多麻煩哥哥了。”關舒爾聲音甜美,甚是舒暢。
不知是賭氣還是試探,從不輕易近女色的謝承奕破天荒的接過關舒爾遞來的酒,一飲而儘!
“自然!”謝承奕並未直視關舒爾,這聲音也有些疏離清冷。
“多謝承奕哥……”關舒爾臉上的羞澀明顯蘊上。
“不用。”也不知謝承奕是真不知還是裝不懂,竟沒接舒爾的含情脈脈。
倒是一腔柔情蜜意的關舒爾原本準備的話都給堵了下去,隻得臉色臊紅的匆忙走了下去。
馮楠萍一瞧謝承奕接了關舒爾的酒,心裡跟醋壇子打翻似的,一個勁兒的捅咕女兒,要她上去。
關夢竹趕緊站了起來,眼睛似長在了謝承奕身上一般,飛一樣奔了過去,跑至跟前兒才緩了幾口氣,心跳狂跳道“承、承奕哥哥,夢竹怕是以後要多攪擾了……”
謝承奕也是話也沒說,直接接過酒一飲而儘。
眼神卻始終遊離在阿迎身邊,隻是,越看,謝承奕似乎越不能平靜。
霍阿迎一直在想新的譜子,想著怎麼著能更抓人耳,不知不覺中,忽覺麵前站了個人。
抬頭一看,是含笑的關舒爾。
霍阿迎當即站了起來,柔順道“舒爾姐姐。”
關舒爾頗為從容的端起酒杯,“也是緣分,你我同在候府相遇,以後,還請阿迎妹妹能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