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落儘,隻餘荼蘼悄然盛綻,滿園幽香。
夜穹無雲,繁星點點,長窗吹進來的風暖融融的。
顏今薏對完賬後,在燈下做鞋。
又快到景聞赫生日了。
顏今薏不知拿什麼禮物,今年仍打算做雙鞋送他。
“青緞布鞋,用祥雲紋好看。”新來的女傭微明說,“大小姐,我教您一個快速繡祥雲紋的小秘訣。”
她拿了針線,做起示範。
方法很討巧,顏今薏一學就會。
眾人都誇微明聰慧。
“小聰明。我不愛做針線,就想辦法糊弄。論起繡活,咱們院子裡就半夏姐姐的繡活紮實。”微明說。
半夏從小練,下的是苦功夫。
因她的繡活是苦熬出來的,沒什麼花哨,她反而不知怎麼教顏今薏。
“微明你喜歡什麼鞋樣子,拿了來我替你繡。”半夏說。
微明道謝。
大家在屋子裡說話,白霜照例出去巡查一遍。
“今年是我認識他的第三年了。”顏今薏默默想著。
希望一切都順利,可以在立秋後訂婚,然後嫁給他,做景家的兒媳婦。替他打理後宅,幫襯夫人管家。
顏今薏總以為,這些事想起來會沉甸甸的。可她心中有了期盼,竟是無比輕盈愉悅。
幾個人閒話,白霜回來了。
她低聲跟顏今薏說:“西南角的院牆,有人進來過。”
眾人一愣。
顏今薏看向白霜。
白霜:“我做了防護。”
最細微的防護,一般人都發現不了。如果不小心闖進來,白霜很快就知道。
比如說,白霜曾經在牆頭撒一種深褐色粉末,與牆頭顏色一致,彆說夜裡,青天白日都看不出差彆。
但腳踩了上去,夜裡再用燈一照,淺淡痕跡。
諸如此類。
白霜安排了七八樣這樣的防護。哪怕再靈活的人,進來過就有痕跡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