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上到魔律司頂層,隻見空曠平台上已安置了一架斷頭台。
老臣楊靄主動為群臣介紹,這是他們煉器司的新作——一刀下去,不止斬命,更能抹殺神魂,便省了懲戒化神境的麻煩。
之前魔宮清洗萬殤殘黨,其中不乏化神,雖廢了其修為,可抹滅神魂仍是要紫判官親自動手才保險,不然犯人便有之後奪舍的可能。
於是煉器司努力技術迭代,力求給判官大人減負。
紫鵲當場誇了楊司器幾句,畢竟有了這個,以後她就不必總用祭血訣,會給師兄省心點。
而祁再洲和祁家一眾,以及個彆心虛的官員,看見斷頭台時腿如篩糠。
不過祁家的喉舌都被封了,沒有哭天喊地,又都被廢了修為,拚死掙紮都做不到。
還蠻安靜的。
突然,人們隻見紫判官朝大夥身後欠身,眾人忙回首——方才還無人的空地,凜霜魔尊和唐魔君已然悄無聲息站在那裡。
就好像他們一直都在……
群臣趕忙單膝跪地,齊聲高呼“拜見尊上,拜見主君”,魔律司衛士將祁家一眾按趴在地,也紛紛跪地行禮。
站著的除了兩主,隻有紫判官。
四下安靜的隻有風聲,凜霜魔尊沒有說話,甚至沒看跪了滿地的群臣。
黎未晞隻是看向她身邊一襲雲白丹袍,溫和儒雅的英俊男子。
“諸位免禮,請起。”
唐墨的聲音充滿磁性,群臣忙謝過後起身,卻又趕緊低下頭來。
對上主君的視線,眾人無不低頭,恭敬而順從,甚至深覺幾分膽寒。
天牢時幻想的那雙不在場的眼睛,現在正深邃地注視著他們。
仿佛心底最深處也被剖開一樣,什麼都瞞不過主君。
“散值後特請諸位來一趟,便是上午朝會時說的叛徒已找到了,是我們魔宮的大總管祁再洲,以及他的家族。”
唐墨慢條斯理繼續道:“祁家上下或多或少都參與了祁總管的叛亂事業,我本人和紫判官已搜魂,證據確鑿,閔統領已在圍剿他埋下的暗子。”
說罷,他隨意看過幾個低垂的頭顱,無不是之前祁再洲聯係過爭取同謀的世家。
沒人答應祁再洲,但也出於曾經立場而沒有主動交代,假裝一無所知。
現在這些人又驚又懼,隻覺魔君的視線如山般壓上脊梁。
所幸唐墨收了目光,對紫鵲微笑道:“紫判官,開始吧。”
“是,師…主君。”
隨後祁再洲眼睛幾乎浴血——第一個族人被按上斷頭台,竭力掙紮著,帶著極端的恐懼和乞求目光向他看來,似在用眼神求家主相救。
而一名魔律司衛士將他脖子扣好,其他衛士一同給斷頭台注入魔氣。
隨後那巨大的閃著寒芒的刀刃,仿佛被血紅霧氣所籠罩,魔氣充能完畢後,隻聽一陣破空聲——斷頭台上隻剩一無首之屍。
而那頭顱如皮球般滾到魔律司衛士腳邊,驚懼永遠凝固在他臉上。
紫鵲揮手示意,兩名衛士便領會了,從靈戒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兩個巨大竹籃,將頭顱和屍身分彆放入。
隨後,下一個衛士押著祁家罪人上前,鎖在染血的斷頭台上。
同樣的流程,重複上演。
祁再洲目呲欲裂,他瘋了一樣,如擱淺的魚般扭動掙紮,卻被衛士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連嗚咽都發不出來。
又是一陣破風聲,祁再洲絕望地閉上眼。
“扒開他的眼睛。”紫鵲冷冷道,“讓祁大人好好看著自作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