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漸漸走遠。
沈嫣忽然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追出去,“你就不怕我揭穿你?!”
“好啊。”沈妤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彆忘了你擅自替我發喪,欺君也有你一份,誅九族而已,你沈嫣難道不在九族之列?正好一起下去向父親請罪。”
沈嫣的臉色霎時變得煞白。
她們如今算是相互捏著對方的把柄,她不該怕沈妤,但是沈嫣清楚自己鬥不過她。
沈妤從沈府出來,天上已無明月,飄著薄薄的細雨。
她回頭看了一眼,蕭瑟的夜風卷著門上的燈籠晃啊晃,連帶著人影也跟著被雨簾映得不清晰起來。
這個地方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家了。
她歎了口氣,轉過身緩緩往回走。
不過須臾,屋簷上閃過一道黑影,轉眼就消失在了黑暗裡。
鹿鳴軒緊臨著王府東門,進門後隻須走上片刻就到了。
小道的儘頭忽然響起一聲狗吠。
“汪——”
沈妤抬眼看去,一隻狗從鹿鳴軒門口興奮地朝她奔來。
“大黃!”沈妤開心地跑了兩步,蹲下身讓大黃撲過來。
大黃蹭著她的腿,尾巴都快搖斷了。
“你怎麼在這裡呀?”沈妤揉著大黃的腦袋,聽他汪汪叫了兩聲。
門口還站著一個人。
她抬眼看向謝停舟,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讀懂了含義。
沈妤垂下頭,抱緊了大黃,不相信地再次確認,“爺爺他……”
“進屋吧。”謝停舟說。
天色已晚,二丫坐在廊下打瞌睡,見二人進門,揉了揉眼睛起來端茶倒水。
沈妤垂著頭,好像自重生以來,她一直在和不同的人做著告彆。
先是父親,哥哥,然後爺爺……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懲罰,為什麼僅有的溫情都要理她而去?
大黃感受到她情緒的低落,趴在地上緊緊貼著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