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些吃,喝口疙瘩湯!”
容澤見她嘴唇辣的紅豔豔,眼睛也帶著水光,遞勺子給薛黃英的同時,自己也低頭,輕輕咽下一口疙瘩湯。
“這可真好吃,阿澤,你娘以前家境定然不錯!”她夾起一塊骨頭偏多的兔肉放進嘴裡。
容澤吃的慢條斯理,吃一口肉,喝一口湯,聞言,輕聲道“我也不知,娘她極少說起她家裡的事,這道菜,還是我小時生病沒胃口,家裡銀錢不豐,她邊喂我喝米湯,當做下飯菜,說與我聽的!”
仿佛打開了話匣子,容澤靜靜道“我娘仿佛會很多東西,又仿佛什麼都不太懂,她能說清楚每道菜的具體步驟,真讓她上手做,卻是不成的,不是鹹了就是淡了!”
“我娘吃過的好東西很多,有了這山椒,很多道菜,也能複刻出來了,待以後閒時,我做給你吃!”
“嗯!”薛黃英聽到以後還做好吃的給她吃,樂的眼睛彎彎。
二人吃著兔肉就著餅子,一人一碗疙瘩湯喝完,海碗裡的兔肉還剩小半。
兩人推讓一番後,決定還是收起來,留著明早就雜糧粥吃,他們說是做冷吃兔,剛出鍋的兔肉熱氣騰騰,和冷可是一點都不沾邊。
總也得嘗嘗麻辣兔肉,冷吃時滋味如何。
剛欲收碗,就聽門口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手勁又重又急,還伴隨著男娃焦躁的喊聲“開門,開門!”
薛黃英同容澤對視一眼,眉頭微蹙,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淘氣到自家門上。
她看一眼桌上剩下的兔肉,示意容澤端到堂屋罩起來,人便慢慢往院門走去。
手碰上門閂時,回頭往屋裡一看,見容澤從堂屋走出來,便把門栓一移,猛的,一個胖胖的男娃就衝了進來。
薛黃英忙側身躲避,男娃收勁不及,踉蹌兩步,摔了個狗啃泥,他也不哭,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就往老梨樹下的飯桌旁奔去。
“肉呢,肉怎麼都沒了!”男娃氣的眼圈通紅,衝薛黃英嘶喊!
薛黃英皺眉,這才看清,這娃竟是李耕地同錢氏的小兒李大寶。
“肉自然是被我們吃光了,你來我家乾啥,快回去吧,省的你娘找不到你!”薛黃英皺眉,也不耐煩搭理他,走到桌邊就開始收拾碗筷。
“我要吃肉,你們肯定藏起來了!”李大寶聞了聞桌邊啃剩下的骨頭,轉身就往灶房走去。
薛黃英眸色倏地一冷,一把握住李大寶的胳膊,就往院外拖”這裡是我家,想吃肉,找你娘去!”
“就是我娘讓我來的!”李大寶使勁掙紮,走到院門口時,拚命彎腰去夠地上散亂的幾根青菜,喊道“我娘說,讓我送你們幾根草嚼嚼,不信你們好意思讓我看著你們吃!”
薛黃英這才發現門口地上還有幾棵葉片枯黃的小菜,她都氣笑了,拖著李大寶一把把他推出門去。
這麼幾根破菜葉,就想換她的肉,想什麼美事呐!
她對著不喜的人,從來都是護食的,這孩子若和他兩個姐姐一般,是知禮懂事的,也就罷了。
偏是和錢氏如出一轍的討厭模樣,讓她瞅著心煩。
門砰的一聲關上,李大寶嗚嗚大哭起來。
幾乎是立刻,一道尖利的罵聲在門口響起“天殺的,你怎這麼嘴饞,討飯討到人家鍋裡,人家也沒讓你嗦嗦味兒,那是人家給人家小男人吃的,也不看你配不配!
人家吃了,那細胳膊瘦腰夜夜耕田才有勁兒,你吃了能作甚,個王八犢子,還不與我回家!”
錢氏揪著李大寶的耳朵,拖拽著人就走了!
薛黃英在院裡,同容澤一個洗碗,一個清碗,聽到小男人,薛黃英大怒,待要挽袖出門理論,緊跟著就是夜夜耕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