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趙幽真是跋扈慣了,以為大理寺是他府上的後院。
在這間屋子裡,就算皇子皇孫來了,也要比平時規矩三分。
他當這裡是什麼地方,竟敢如此放肆。
趙幽冷笑著用手指指自己:“你的意思,要對我動刑?”他放下手臂,目色陰戾地朝著程鴿逼近過來,“程鴿,以為你日日跟在盛枷身邊,就覺得自己是跟蔥了?”他上前一把抓起程鴿的衣領,“在本世子眼裡,你不過是一條狗,一條擺尾巴我都懶得看一眼的狗。”
程鴿與他平視,臉色平靜道:“世子,我提醒你,這裡是大理寺正堂,我們今日是在開堂審理案子。文書會一字一句記下今日發生的每一個細節。我若是你,我便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能少動一下,就少動一下。”
他看了看地上被打得哀聲啜泣的夏媛,“否則,多做多錯。”
趙幽不屑地勾勾唇,將程鴿的衣領又提高了一些:“我今日就不聽你的,你能怎樣?”
程鴿道:“我本人,不能怎樣。”
他是審案的官員,此時自然是要嚴守大乾律法。
這時,門口立刻衝進來一群大理寺精銳,齊齊動手將趙幽押住。
程鴿是不能怎樣,維護律例尊嚴的大理寺精銳卻半點不會留情。
大理寺尊嚴不容褻瀆。
大理寺正堂對審案的官員動手,就是觸碰了底線,大理寺精銳必出手。
趙幽今日,算是碰到鐵板上了。
趙幽原本還想囂張地繼續挑釁程鴿,甚至打他一頓,讓他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規矩。
結果卻突然被一群人從程鴿麵前大力移開。
他又如何能忍受吃這種癟。
他反手便想反擊,想從精銳的手下掙脫開來。
然,那些精銳均力大無比,他拚儘全力,卻也掙脫不了半分。
他咬緊牙關,道:“放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還不馬上放開我?”
“我可是永定侯府世子,我父親掌管著大乾四十萬關武大軍,你們是嫌命長了嗎?”
他又看向了上首:“盛枷,這就是你們大理寺的待客之道?快讓他們鬆手?”
程鴿心想,他們的這間屋子,哪怕是當朝丞相來了,也照樣要按規矩來。
他一個無官無品的世子,妄想有什麼特權?
這個趙幽,向來目中無人,跋扈殘暴,是時候給他些教訓了。
他公事公辦道:“世子趙幽,藐視堂審威嚴,當堂動手打人,藐視大乾律例,挑釁大理寺官員,依律,杖責三十。”
程鴿的話出口的那一刹,夏桉隻覺身上仿若瞬間輕了。
心裡的慌亂,也在這一刻倏然褪去。
很好。
趙幽終於有一次,得到了他該得的報應。
打人者,受罰。
沒有比這更公道的事情了。
三十杖,能抵得上他曾抽在她身上多少棍子,多少鞭子,多少個拳頭呢?
抵不上多少。
三十杖,也不能傷及他的根本。
卻,也足夠她讓心裡解解氣了。
趙幽一邊被人押出去,一邊目眥欲裂看著程鴿:“你這條狗,你這條下作的狗,我看今日誰敢動我?”
他身後的大理寺精銳卻是不管他說了什麼,直接按照程鴿的吩咐,將他拖出了正堂。
正堂門外,不一會兒便傳來了一陣竹板打在人身上的轟然聲響。
男人氣急敗壞的辱罵聲,伴著“嗷嗷”的慘叫聲,甚是難聽。
夏媛此時還趴在地上,一會兒揉揉疼痛不已的腹部,一會兒又按按刺痛的額頭,一會兒又捂住像被踢斷了一樣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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